“老夫看没这个必要了吧,”
俞大儒摇头,视线落在凤清歌身上,爱惜之色溢于言表:“观点明确,论据清晰,更兼文辞优美,言之有物,四篇策论都是难得的好文,不必批阅,从今日起,她就是我尚书经科门下弟子。”
这么难得的好学子,比那些纨绔调皮的东西乖切聪明,不留下来天理难容。
“凭什么!”
葛大儒见他开口抢人,顿时急了,吹胡子瞪眼道:“凤家丫头是不错,但你也不能开口就掳走到尚书经科门下,你把我诗科置于何地?我看她这首咏春诗别出心裁,名为咏春,实则借古讽今,写得极为老辣,最适合她的是诗科!”
“你们都别抢,她,我礼科预定下了。”
刘大儒忙插话道。
谢大儒啐了一句:“礼科,笑话?你礼科的弟子都是礼部预备官,你让丫头毕业后去哪里?清歌啊,我是你祖父的师弟,听谢叔公的,还是来易经科最好,学了易经科,不会遭人骗。”
谢大儒打着感情牌,笑得跟花一样。
“你们别争了,让丫头自己选,”
孔大儒见四人接连开口,本来自己也有心抢人,这会儿倒不想让这女娃儿为难,轻咳一声朝她眨了眨眼道:“清歌,老夫是春秋经科的孔夫子。”
五经经科,为尚书经科,诗科,春秋经科,易经科,礼科。
五位大儒声名在外,是凤清歌崇拜的对象。
但此前,她根本没想到一个个君子雅量的大儒,私底下竟是这样。
何祭酒出声道:“那就由清歌来选吧。”
两位司业脸烧得慌,皇上让他两记下凤大小姐考试的过程,本来还以为需要放水,谁能想到看得的却是几个老头子抢弟子。
真是丢脸!
凤清歌怔忪望着几人,她早做好了被质问刁难的准备,如今预想的场面没碰到,反而被争相抢夺,让她有几分不免啼笑皆非的感觉。
廖夫子站在凤清歌旁边,还以为她不知选科的规矩,小声为她解释道:“国子监有五门正科和数门副科,每名学子须选一门正科和三门副科,而这也是每次旬试的内容。
旬试连续三次不及格,是要依规矩辞退的。”
副科包括算学,声律,骑,射,书,画等。
至于年试春日大比,则不在此列。
“谢谢廖夫子,”
凤清歌自然早知道这些,依旧感激地道了谢,她略一沉思,问道:“敢问各位夫子,五经正科可否兼修?”
顿了顿,她复又道:“清歌知道国子监的规矩,但确实想兼修五科,如果我有一刻不及格,愿自行请退。”
何祭酒愣了,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是天才自信还是愚人无知无畏?
五位大儒不作声了。
“这?”
两位司业皱着眉。
高司业劝道:“凤小姐,您可能不大清楚,国子监的五经正科,远比你刚才做的策论要难许多,选一科已是常人不能及,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就是,你是个女儿家,选诗科就很好,何苦五门都修了。”
李司业也朝她使了个眼神,生怕她惹恼了这几个臭脾气的经科博士,一个都去不了。
“这话老夫就不爱听了!”
俞大儒皱眉,扫了李司业一眼,道:“女儿家怎么了,那文德皇后不是女子?项状元不是女子?她们不照样比世间九成以上的男儿都强!
行了,国子监又不是没人选过五门正科,有什么好纠结的,我尚书科应了。”
其他四位大儒倒也想起来了,赞同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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