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没人应,这该如何是好?
跑了一夜,酉善的双腿没有任何疼痛感;停下来的那一刻,她却几乎瘫倒在地,鞋子早沾满褐色的泥巴,混着血色。
马场冷清,天空渐白,不能继续等下去,酉善更加绝望。
不可以!
正好一个老头背着箱子路过,酉善半爬过去,拉住他的衣袖,打听哪里可以买马。
酉善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满脸满头的汗水,嘴唇也毫无血色,几乎干裂,气喘如牛。
若说是个将死之人,毫不夸张。
老头赶紧扶住酉善,给她把脉之后,惊奇道:“你是不是连夜奔走三个时辰了?”
岂止三个时辰。
酉善吃力地摇头:“我要……买马!”
老头按住她的肩膀:“你现在不能动,再剧烈奔劳,毙命也不稀奇,快吃了这粒药缓缓,随我回医馆治疗。”
说着,老头给酉善喂一颗药。
酉善吃了药,跪在地上,给他磕响头:“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在下急需买马离开这里。”
“年轻人,我看你是不知道,边疆战事吃紧,马匹都被征用,难以买到。
若你真要离开,”
老头看着面前的姑娘,一身男装打扮,还如此狼狈,仓皇逃走,必然是有不可对人言的苦楚,便小声指着东面不远处的角楼,“驿馆附近有偷马贼交易。
我刚从那里过来,有个人卖马,你快去看看。”
酉善喜极而泣,她用力在地上再磕三个响头,随即拖着酸痛麻木的腿站起来,身体前倾,一路朝着角楼跑去。
她酉善一生,从不做坏事,希望菩萨对她怜悯一些,给她一匹马。
酉善赶过去时,正好有个瘦高的马贩子,神色鬼祟牵着一匹小马驹,和买家低声讨价还价。
那小马驹品相相当好,浑身毛发均匀,通体发白,只腿上有一点黑斑,除了精神似乎不太好,不知道是从什么大户人家手上偷来的。
顾不了那么多,酉善赶紧凑上前。
马贩子和买家谈妥,伸手去接钱袋子,却被一双细长粗糙的手按住。
酉善按住他的手,将一对绿色的翡翠耳环摊在男人面前:“我要……这匹马。”
眼前的秀气男子,如同跋涉过千山万水般疲惫,上气不接下气,眼中精光死死盯着小马驹,马贩子转头看那翡翠耳环,眼珠子都转不动了:“你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买我的马。”
撩起黑色的袖口,酉善掏出另一对水碧色的镯子:“加上这个。”
旁边的买家一看这耳环和镯子,知道自己的买卖黄了,眼角余光注意到,远处两三个人正骑马赶过来,气势汹汹,当即收好自己的钱袋子,溜了。
酉善也注意到来人,为首一个男人也看不真切面容,但那气势如同杀伐无数的将军,戾气格外重。
——马主人追来了!
马贩子急躁:“你再加些钱,我便给你,快些,你不买我便走了。”
酉善不同他多说,把手中的镯子往他怀里一塞。
马贩子伸手去接镯子,那马缰便从他手里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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