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拍卖会已经开始,会场中响起了络绎不绝的举牌声。
门口更是比会场更为热闹,许多还在睡梦中被匆匆叫醒,此刻衣衫不整步履匆忙地往拍卖会赶,季沁甚至还看见了死对头姜家的少爷。
季沁发誓,她看见那货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毛。
季沁刚要冲他后背丢石头,冷不防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那手细白纤长,手背腕骨处有个明显的疤痕,季沁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街道已经被内廷卫清场,所到之人正在接受严格的检查。
而姬珩正站在她身后,他身着玄色墨衫,露出衣衽一绺素色,格外令他清冷精致的面容静而生冷,姬珩看着她,浅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浅浅的笑意:“蹲在门口咬人,像只蠢兔子。”
季沁欢呼一声,根本没听见他对自己的评价:“心肝心肝你来的真正好,快带我进去,我被李朔赶出来了!
我自己的拍卖会我进不去!
有没有这个道理了!
我怎么喧哗了,不就是砸烂房顶了么!”
“等。”
姬珩撑开她的额头,转而去另一架马车前,季沁认出那拉车的马是军队专用的飞马,真正可以展翅翱翔天际的飞马,数量极少只供军队,是她用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马车上下来一位医者,身着医家人统一装束的白袍锦带,上面绣着医家六不治准则。
他非常精神,头发乌黑,视线炯炯有神,模样似乎四十多岁,但是却一般四十来岁的人看起来要健康得多,他身边的小药童轻声唤了一句:“太爷爷,我们到了。”
季沁这才觉得不对劲,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秦大夫。”
姬珩迎了过去。
秦大夫的人拱手作礼:“殿下,竟劳驾您亲自过来,折煞草民,这位是?”
他耳朵动了动,疑惑看“望”
向季沁的方向,眼神却是毫无焦距。
季沁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姬珩便简洁回答:“内子。”
季沁惊异看他。
姬珩依旧平静地面向那位秦大夫,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所言有不妥之处。
“原来如此,再下秦橘景有礼了。”
“不敢当,圣医折煞我。”
这秦橘景应该就是那位秦橘景了,出身扁鹊家族,是一位手到病除的妙手仁医,穷困人家出不起诊金的,他便让人在病好之后栽种杏树以抵诊金,轻者一株,重者十株,如今已经成了一片浩荡杏海。
神医这个名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人们的敬重,大家转而称呼他为圣医。
然而,可怜医者不自医,这位大夫的眼睛自从出生起便看不见,着实令人惋惜。
只是季沁听说这位老大夫应该有一百多岁了,是和她爷爷差不多年龄的人物。
可看模样竟然还像四十多岁一样。
季沁跟在姬珩旁边,大摇大摆进了会场,这次李朔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再搭理她,继续主持:“下一个拍品,鲛绡十匹,起价每匹五百两银子。”
“五百五!”
“七百!”
“七百五!
“五千两。”
有个声音打破了喧闹,十倍的价格让大部分人有些不堪承受,犹豫地准备放弃。
还有人准备继续加价,毕竟鲛绡已经多年未见,如果配以揽秀阁的手艺,制成衣物,那价格翻二十倍也不成问题。
“五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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