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视线触及搭在莺莺腰上的那只手,微微一愣。
转眸打量两人表情,八姨娘是带着惊惧的惶恐,而徐礼卿,这个在他面前一向表现得温润听话的儿子,此刻脸上竟显出几分张狂,还有别的混杂着恨意的复杂情绪。
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只是表露在浅层的那些,已经足够徐老爷为之震怒。
“逆子!
逆子!
!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
他气急,从榻上一匣子里取出长鞭便抽——这原本是给八姨娘准备的。
心思扭曲的人,房里人冷淡,他觉得被轻视、被鄙夷、被羞辱,因此恼怒,热情些,又恨其放浪,轻易就被点燃。
徐老爷用这鞭子在闺房事上折磨过无数女子,这还是第一次朝着儿子挥舞。
他所向披靡惯了,得到的从来都是求饶和哭叫,他以为这次也会一样。
可他忘记,儿子长大了,去年就已经及冠,正是身强体壮的好年纪,武艺不精,但也曾跟师傅学过一招半式。
徐礼卿没躲,生生受下一鞭,算还了生恩。
而后在第二鞭破空袭来时,迎势而上,稍微用了点力气,就将鞭子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鞭梢在徐礼卿胸前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有血渗出来,他似无所觉,扔开鞭子,一步步朝他父亲逼近,眼神冷漠,气势骇人。
徐老爷莫名胆寒,脚下发虚的同时,也怒从心起,大声喝道:“站住!
别过来!
你那什么眼神?为了一个女人,你还想弑父不成?”
一个女人。
呵。
徐礼卿把父亲逼在床榻前:“把她给我吧。”
他语气淡淡,平静到目中无人。
徐老爷深吸一口气,带了些长辈的语重心长道:“卿儿,你是我的儿子,以我徐家财富,你想要什么样的娶不到?但唯独我的女人不行。
像她这种跟了老子又勾小的的荡妇,就该……”
“所以那时候,”
徐礼卿打断他,“是因为穷吗?”
徐老爷脸色一变。
“你知道什么?不,不可能……”
他又自己否定。
十七年前的事情,那会儿徐礼卿才多大。
“谁跟你说的?”
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信了没信,徐老爷肉眼可见地有些慌乱:“不是那样的。
卿儿,那人是存心挑拨我们父子关系,你莫被哄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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