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端木绯拉着端木纭在罗汉床上坐下,目光闪亮地看着她撒娇道,“和我说说外祖家的事吧!”
看着妹妹可爱的小脸,端木纭眸中的笑意更深,娓娓道来。
李家世代从武,世袭四品墨州卫指挥佥事,本来是戍守在东北墨州边关,一直到八年前,海上倭寇为患,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李家奉旨离开边关去往闽州任总兵,镇守一方。
自那以后,闽州水师连连大捷,剿灭不少海匪倭寇,闽州这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如今外祖父母李总兵夫妇尚健在,除了李氏外,李家还有五个儿郎,皆是厮杀战场、保家卫国的铮铮好男儿,只是李三爷和李四爷几年前战死海上……
说话的同时,端木纭的神色凝重了起来,隐约透着一丝悲伤。
李家这世代的荣耀与富贵那都是以李家儿郎的性命在血海中厮杀出来的,百余年来,有多少李家儿郞马革裹尸还,就如同端木朗一般。
端木绯眨了眨眼,故意转移话题道:“姐姐,那岂不是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他们离开墨州的时候,我才刚过周岁?”
“是啊。
那年我也才五岁。”
端木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妹妹柔软的顶,看着妹妹微翘的尾,嘴角愉悦地扬了起来。
端木纭的记忆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面露怀念地说道:“我还记得墨州离扶青城也不过两天的距离,小时候,娘亲常带我去外祖家小住……”
“外祖父、外祖母和几个舅舅都非常亲切,几个表兄妹也对我很好,现在也不知道他们都长什么样子了。”
“李家三表哥叫李廷攸,长我一岁,今年应该十四岁了,他年纪轻轻就是武举人,想必是青出于蓝……”
端木纭颇为骄傲地说着。
端木绯嘴角弯弯,听得聚精会神,偶尔插话问一两句。
李家启程去闽州的时候,原身才一岁,对李家人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端木绯也只能从端木纭的话语中探知关于李家的讯息。
端木纭显然对李家的印象极好,话都是捡着好的说,而端木绯心中的疑惑却更浓了。
按照端木纭所言,即便是李家刚去闵州的时候,两家还是不时有节礼往来的……也就说,是在李氏身故后,才和李家的联系越来越少了。
而自打她们回了京,这三年来,李家却从未派人前来问候,更没送来过节礼,像是要与她们姐妹断了往来一般。
端木纭笑吟吟地又道:“蓁蓁,李家三表哥马上要来,我们得先备好见面礼才行!”
端木纭兴致不错,又拉着端木绯一起去了小书房,姐妹俩一起列了礼单。
小书房里,回荡着姐妹俩清脆的声音,笑语不绝。
端木纭一边兴致勃勃地备着礼,一边翘以盼,等着李家三郎李廷攸的到来,可是她数着指头盼了一日又一日,转眼就到了六月二十日,却还没见李家人抵达京城。
端木纭越等心里越着急,特意派了张嬷嬷亲自去祥云巷的李宅问询,这一问,她更担忧了。
原来李家在京城的管事也正急着,说是之前收到了来信,三少爷应该在六月十日左右抵达京城的,可是这都又过了十天了,却是连个报信的人都没看到。
张嬷嬷禀完后,屋子里一片寂静,空气似乎都沉重了起来。
端木纭眉宇紧锁,忧心忡忡地喃喃道:“难道攸表哥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端木绯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照道理说,李家是武将世家,李家三公子上京,随身的侍从应该不会是那等不谙世事的,到底是什么阻碍他们的步伐呢?
端木绯心里虽然有些没底,却不动声色,正想安慰端木纭安慰,眼角瞟见张嬷嬷面有游移之色,看来欲言又止,就改口道:“张嬷嬷,可还有什么事?”
迎上两个姑娘询问的目光,张嬷嬷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绢纸,呈给了端木纭道:“大姑娘,刚才奴婢回府的时候,在府外被一个七八岁孩子撞了一下,那个孩子塞了这张字条给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
端木纭飞快地展开了字条,只见字条上只写着四个字:江城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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