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接道:“是啊,哥哥嫂子养了一双好儿女。
川儿前脚刚被选入不归山修行,月儿马上又被册封了郡主,真是双喜临门。”
“那当然了。
嫂子养育儿女能如你我那般糙陋?”
庞氏掩口笑道,眼睛却偷偷斜睨着聂氏,“再说了,什么人什么命,川儿月儿那都是贵人的命,咱们那两个孩子哪里能比去?”
言语之间,将胡氏拉为自己同一个阵营。
();() 聂氏心中牵挂女儿本就好不熬煎,只想尽快找出解救女儿的办法,此时听她姑嫂二人阴阳怪气地一唱一和,虽然恚怒无已,却也只得不动声色地陪笑罢了。
原来,这庞氏和胡氏早已觉出哥嫂近来的行止神色异乎寻常,就在上官仁夫妇想方设法去探他们两家人的口风时,她们也想知道哥嫂在弄些什么把戏。
“想来王妃寿辰一过,月儿也该回来了吧?”
胡氏问道。
“还回来做什么?”
庞氏诡秘地笑道,“要是我啊,我可不回来。”
众人皆不解其语,庞氏于是咯咯笑个不停,像得了什么喜事似的,聂氏被她笑得心中一阵烦乱。
这时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便听她说:“你们想啊,月儿这次是在驾前献艺,我们月儿长得多漂亮,说不准啊,王一高兴,收了做‘宫里人’,那可不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响彻花厅。
只见庞氏的头猛地向右一偏,左脸颊上立时隆起了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厅上众人无不骇然。
人人都觉得,说出那‘宫里人’三个字也实在是口没遮拦。
映月既被册封为郡主,与王便如同父女的辈分,何以能做王的‘宫里人’?况且,王如今重病不起,几乎已是将死之人,可想而知此言在上官仁夫妇听来该是何等的刺耳。
然而众人真正惊骇的并不在此,而是刚刚那记响亮的耳光。
因为谁也没瞧见庞氏是怎样被凭空扇了一巴掌的,众人只听见“啪”
的一声的脆响,伴随着女人的惨呼,紧接着便看见庞氏像中了邪一样披头散发地跌跪在地上,嘴角挂着血,满眼全是惊恐。
聂氏“腾”
地站了起来,脸色煞白,下唇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随手一抄,将自己面前的一双筷子紧紧攥在了手里。
上官仁见妻子的眼神已经完全野了,目光中的愤怒开始透出层层杀机。
他心知不妙,于是也忙起身,向厅上宾客赔笑敬告诓驾之罪,然后匆匆便将聂氏拉出厅来。
“夫人呐,你怎能如此冲动?”
一转至堂后内房,上官仁便即叹道。
“你可知这一巴掌下去的后果?”
原来,打在庞氏脸上的那记巴掌,宾客们只道神鬼莫测,可是上官仁却明明白白,除了自己的夫人以外,厅上无人有此身手。
再观其神色态度,心中更加确信。
所以当他看见聂氏抄起桌上的筷子时,马上觉出不妙,这才忙将她拉了出来。
聂氏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脸上却狞笑着。
她发狠说道:“你拉我干么?怎么不让我给那贱人的喉咙上豁出个血窟窿?!”
她整张脸绷得甚是恐怖,眼中的杀意早已烧成了一片火海。
“夫人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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