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事之后一直到荆良田被推进急诊手术室,陆晚枫全程都一直寸步不离的紧紧跟着,两个警察拦他也拦不住,便只得跟着他一起将人送到了手术室外,后来被医生明令禁止,陆晚枫才不得不在手术室的门外停了下来。
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关上,门头上的红灯亮起来之后,陆晚枫这才惊觉全身一阵脱力,当下连站也站不住,两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两个警察见状有点担心地问:“小伙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做个检查?”
陆晚枫只是木讷地摇摇头。
两个警察对望了一眼,一名年纪稍大的问:“看你样子还是学生吧?另外一个伤员说你打他了可是事实?如果是事实的话最好可以叫你的家长来一趟。”
陆晚枫又是愣了一下,随即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遍,找到自己的手机,解锁的时候手指颤抖个不停,试了好几次才成功解锁,然后拨通了陆守明的电话。
那边,陆守明正在开会,手机调了静音就放在手边,正跟下属说话哩,看见屏幕亮了,余光扫了一眼,本不打算接,却瞟到自己儿子的名字,想想还是对大家“抱歉”
了一声,然后背过身去接通了电话。
“喂?晚枫什么事?我正在开会!”
陆晚枫终于开了口,声音却是又抖又虚,“爸爸……良田他……他出事了。”
因为陆晚枫的声音虚得厉害,陆守明没太听清,于是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这时刚刚问陆晚枫话的那个警察见陆晚枫的表达能力有点问题,便伸手过去,打算替陆晚枫讲电话,“是你爸爸的电话吗?给我我来跟他说。”
陆晚枫于是将手机递给了那名警察,他自己还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警察接过电话后快速而简单地将这边情况解释了一下,不知那边陆守明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将自己的警号和联系方式也报给了他。
讲完电话之后,另一名警官有点奇怪地看着那名年纪稍大的警官,又看了眼陆晚枫,使了个眼色,问道:“要不要先带他回局里?”
那名年纪稍大的警官摇摇头,“再等等。”
又过了几分钟,那名年纪稍大的警官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一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之后立马改换了十分尊敬的口气,连说了好几声“是!
是!
是!”
等挂完电话之后,那名警官拍拍陆晚枫的肩膀道:“小伙子,你不用紧张了,没想到你爸跟马团长竟然是老战友,你不用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了,不过有些问话程序还是省不掉,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就做个简单的笔录,可以吗?”
正在此时,手术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一位医生面色焦急地冲门外道:“里面的患者家属在吗?”
陆晚枫一个激灵,忙站了起来,道:“我是,我是他哥哥!”
医生略松一口气道:“那太好了,你弟弟失血过多,十分危险,他是罕见的rh阴性血,这种血型不常见,我们医院血库也没有库存了,你去做个抽血检查,兄弟俩配型成功的机会比较大!”
陆晚枫愣住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帮不上忙,“我是o型血,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医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那没办法了,我去打电话问问其他几家医院和中心血站有没有这个血源吧。”
见医生要走,陆晚枫忙一把拉住了他,急切道:“不是,医生,不是说o型血是万能血吗?你可以抽我的血输给他!”
医生摆摆手,“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虽说o型血是万能血,但也只是针对abo血型的,你弟弟的rh阴性血型也叫熊猫血,他只能输同样的rh阴性血,不能输o型血,再说我们血库里也不缺o型血,不需要抽你的,当然如果你想给我们献点血还是十分欢迎的!”
等医生走后,陆晚枫觉得浑身都开始冰冷起来。
那两个警察始终没能顺利问出陆晚枫的话,不过倒是有另外一个警察来找他们,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解释了一通,原来他知道了事情的噩梦好在这是在医院,否则陆守明还得头大,等陆晚枫被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之后,发现他只有后背有些淤伤,身体没有大碍,至于晕倒的原因,医生给出的结果是:心理原因导致的应激性休克。
陆守明跟医生沟通了一下,得知这个导致应激性休克的心理原因,可能是因为高度的紧张和极大的压力,引起的人体本能自我保护。
对此,陆守明有点郁闷:这个小兔崽子平时看着也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啊,怎么能跟人打一架就能吓晕过去?陆晚枫做了个噩梦,梦里的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怎么也找不到荆良田,最后在卡尔国际酒店的楼顶上发现了他的身影,但是他却已经坐在围墙上,双脚悬空在外,看起来虽然都要掉下去。
陆晚枫吓坏了,他想喊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想跑向他却怎么也迈不开腿,正焦急万分间,就见荆良田缓缓回过头,却是一张满是鲜血的脸,这让陆晚枫的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然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荆良田缓缓向后倒去,接着猛地坠落下去……“良田!”
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喊出荆良田名字的同时,陆晚枫也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身冷汗!
“晚枫你醒了?”
陆晚枫抬头,对上陆守明关切的目光,思绪却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梦境里,心脏揪得无法呼吸,他扫了眼四周,在旁边的病床上看见正在挂着点滴中的荆良田时,才终于觉得又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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