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状似随意又换了双筷子,夹了胭脂鹅掌放进那拉氏碗里,温声道:“可见这府里还是离不开你的,那些奴才的规矩如何上得了台面?”
那拉氏有些不敢相信,抬头看着胤禛。
胤禛又补一句:“好好养了身子,这府里也总该有个嫡子才好。”
那拉氏立即知道自己没会错意,只是奇怪丈夫怎么忽然改了对他不闻不问的态度。
那报信的奴才自然被主子无视了,一直跪在地上也不敢起。
……
胤禩一个人在府里坐了一个时辰,觉得身上莫名很冷,加了一层罩衫也不见暖和。
博尔济吉特氏后悔自作主张提出请四爷过府的的事了,去请了不来,可不更让人难受么?
桌上的饭菜热了又冷,终于这这个时候,去隔壁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博尔济吉特氏忙问:“可是四爷才下差?”
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垂头回道:“是,四爷说晚间衙门还有事要赶着办,就不过来了。”
博尔济吉特氏很想大骂一声原来也是个怕事的,无事时充兄长,有事就忙着避嫌。
可她终究忍住了,哼笑一声道:“四哥一贯忙,爷是知道的。”
胤禩露出善解人意笑容,道:“既然忙,就不等了。
咱们把菜热一热,你别陪我饿着。”
……
晚膳胤禩不知道自己用了什么,他只是记得将博尔济吉特氏给他布的菜全放进嘴里,到了最后,连博尔济吉特氏也劝着他莫要晚间积食。
真奇怪。
他做的事,明明是大家期望他做的。
怎么他顺着大家的意思走了,反倒成了错?
入了夜,胤禩只想一个人呆着。
他在书房里看书,自己排列棋局,最后又自己将棋子一粒一粒收好。
慢慢想着下一步该怎样走、怎样说、怎样安抚弟弟、怎样撑过这一次。
更鼓又敲过一次,四哥真不会来了。
他还记得四哥说过的话:“不能时常过来,可心里一直挂着你。
这些日子你不来,四哥很想你。”
不过才一年,他是不是也后悔这句说过的话了?或者他想通了?又或者是当真害怕这次的事情,要避嫌了?
胤禩忽然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为什么不让老九过府,反倒在这样的时候想听四哥训一训自己,再出个主意?
那件事,他从一开始就拒绝了,没留情面。
如今四哥回避了,合情合理,他也不该心有怨言。
他也许可以想,原来四哥也与寻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也是趋吉避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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