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连忙道:“我想托大人代我买些柴火米粮之物,这个给大人充作钱资。”
这些人犯毕竟不是死囚,也允许家人探看,有人嫌弃伙食而在营中自行开伙,工头得了些好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但秦疏毕竟不是寻常人犯,工头虽然心动,却还是迟疑,向四周看了看:“这个……”
秦疏知道他担心什么,想到青岚平日所作所为,低声道:“他们不会管的。”
这工头想了想,秦疏在这儿坐了一个上午,这些人只要他不逃走,也只当没有看见,于是信了。
把那人玉簪收入怀里,脸色也好看起来:“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你也不用口口声声叫我大人,我那里是什么大人来着……”
一面说一面去了。
这姓张的工头做事倒也实在,这只玉簪少说也能值个百十两,而秦疏要的那些米粮鸡蛋,再怎么着也不过一二两银钱,当天就给他办得妥妥帖帖。
秦疏自己动手,熬了一小碗米粥,分作几次才慢慢吃完。
而青岚端进来的那些油腻之物,根本就是碰也碰不得了。
青岚见他自已开伙并没说什么,只是见他白天的情形,特意过来看看。
见那些饭菜如同前几日一般,几乎是纺丝未动,轻轻叹了口气。
又见他脸色实在不佳,忍不住劝道:“你还年轻,以后来日方长。
你再不痛快,也不能饿着自己。”
“多谢你。”
秦疏胃里依旧难受,闭眼在床上半躺半靠。
闻眼睁开眼朝青岚欠了欠身:“我知道。
我也不是有意挨饿。
只是近两天确实有些不大舒服。”
青岚见他脸色雪白一片,额上还有涔涔细汗,担心地探手一摸,额头却是冰凉的,并没有发烧。
又伸手去探他腕脉。
“病了怎么也不说?”
秦疏脸色一变,却见青岚诊脉的手法十分笨拙,半天才找到正确的位置,这才没有挣扎。
果然让他胡乱摸了一阵,分辨不出个所以然来,青岚一脸茫然的松开手。
只是不放心地道:“要不,我替你请个大夫来看看。”
“就是有些中暑,我休息一阵就好。
没什么要紧的。”
秦疏朝着他笑了笑,脸颊边露出个浅浅的酒窝。
青岚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过,微微有些惊诧,心说这人怎么中了暑生病还挺高兴的样子。
心念一转明白过来:“我替你同张统领说一声,这两天就不必去……”
他只以为秦疏是想休息几天,这儿正说着,帐外有士兵来寻青岚,青岚出去听了几句,匆匆走了。
秦疏闻眼靠在床上,竖着耳朵听了听,前来找人的士兵似乎说的是侯爷要青岚前去。
听着两人脚步声去远。
他这才从床上慢慢坐起来,穿了鞋子下地。
他稍微一动,就觉得头晕,身上到处酸疼,整个人就跟浮在云端似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秦疏从来不知道会有这许多的不适。
这个状态莫说要从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就是别人让出一条路放他走,他也走不出几步。
他只觉得心里头乱糟糟的一团,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脱身之计,茫茫然的坐了一阵,只觉得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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