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乐香坐下后便将自己父亲的遭遇了出来,那驿丞见她美貌就想让他父亲把她许给他为妾,丁乐香的父亲自然不同意,最后毒发身亡。
驿丞又来跟她她父亲是暴毙,临死前让驿丞纳她为妾,丁乐香当然不相信,觉得自己父亲身体一向健康,不可能暴毙。
自己是他唯一的女儿,也不可能许给人做妾。
“那你是如何从那驿丞手里逃脱的呢”
敬则则好奇道,前头她拼死逃脱,敬则则有些不信,那些个家丁穷凶极恶的,丁乐香又是弱女子,那等情形她要逃脱是极难的。
到这儿,丁乐香眼圈就更红了。
“是我的婢女,拼死护着我逃出去,她自己却被拦在了驿站里。
后来,后来”
丁乐香到这儿就有些不下去了,拿手绢拭了拭眼泪,歇了一会儿才重新鼓起了勇气道“后来我装作乞丐去驿站附近打听,听那几日里驿站半夜抬出一个箱子,我想,我觉得”
着丁乐香捂脸痛哭了起来。
沈沉叹道“好一个忠仆。”
敬则则也叹了口气,为丁乐香的不幸而唏嘘,又为那些个作恶的男人而觉得恶心。
一个小小驿丞为了美色就能谋杀朝廷七品命官,可见此处官场的风气有多腐坏。
沈沉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你有冤在身,为何是去府衙门口告状不该先去县衙么”
丁乐香摇摇头,“县尊的第三房姨娘正是那驿丞的女儿。
小女去过好几次县衙,可那驿丞派了人在县衙门口守着,一见小女就扑上来抓捕,我是他家的逃奴。”
“就在县衙门口拿你,你们县尊都不管么”
沈沉又问。
丁乐香又摇了摇头。
听到这儿,沈沉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
“迄今为止你的都只是猜测,至于你父亲是不是那驿丞害死的,你的婢女是否死了,都不得而知。”
丁乐香点点头,“所以我去巡按、巡检那些衙门告状,他们都不肯接状纸。”
沈沉又问,“你既然有心,为何不去京城告御状,却一直留在这南翔府那些人定然是四处搜捕你的,你又是如何躲过的呢”
丁乐香低头道“我得给我爹爹庐墓守孝,他葬在异乡,有冤不得申,作为女儿,我实在不忍心离开我爹。
至于躲,我装成了叫花子每日里换地方,就这么过来的。
今日是去府衙告状,不慎被发现了,才遇上恩才遇上小夫人的。”
“你知道你爹葬的地方”
敬则则有些惊奇,因为听丁乐香先才的话,她爹的尸骨应当是那驿丞收敛的才对。
“我爹是朝廷命官,又带着任命文,朝廷会追查他是否如期到任,所以那驿丞也不敢隐瞒,只报了个暴毙,匆匆地埋了,却不敢立碑文。
小女为了寻得父亲尸身,一直在驿馆附近找寻新坟,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被我找到了。”
丁乐香得简单,可敬则则听在心里却肃然起敬。
她一个弱女子,白天肯定不能去寻坟,因为她必须挖开来才知道。
所以她只能晚上去那些坟地里,还得一个一个地刨开,简直想一想就叫人毛骨悚然。
这般艰难,她还坚持为父守丧,还要一边寻找机会告状。
只是想一想就知道她这些年的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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