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了身体里巨大飞驰而过的呼啸感低头将它捡起来,仿佛拾起了数百年的沉重心酸,她还记得那年洛灵斯顿东方菜馆的后门前芦苇浮动,她把怀表还给那个人,说这个东西很重要不要再给别人了,还说我们以后再也不要相见。
她把怀表翻过去,背面刻着古老贵族的风隼族徽,手指就这样颤了起来,她把它打开,表盘已经停止走动,然而在表盖光滑的内部,她借着今晚银白的月光看见了上面刻下的花体字,用细细的利器刻上去的小小名字,fate。
菲特几乎失去呼吸了,有什么白花花的在眼前晃动,她稳了稳身形一步一步走向关着的卧室。
这不是真的。
不可能是真的。
男人睡在床上,没脱衣服,显然是累极而眠,月光镀到他干净侧脸上勾出了漂亮雅致的银辉,菲特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走到床头低头注视男人的脸,然后目光缓缓移到床头柜上的黑框眼镜间。
她拿起黑框眼镜,戴在自己脸上。
睁开眼是与之前无异的视野,没有镜片带来的眩晕和扭曲,只是隔了一层平光玻璃罢了。
她突然觉得一切万籁俱寂。
☆、89thestoryafterthechapte
到达蔡斯的那天是清晨,天空灰白白的有些秋天的凉意了。
平民区的人早起,小店和摊贩已经开始摆起张罗,菲特穿过重重叠叠的街道胡同来到一方小院子里,老妇人正在给院子里一棵枇杷树浇水。
“安娜婆婆您好,还记得我吗?”
她提着水果走上前向老人打招呼,老人一看,扶了扶老花镜便笑了,“呦,来了啊。”
菲特对她露出平淡而柔和的笑容,“婆婆,关于我的祖母,我有些事想问您。”
“哦,小姑娘你说我提起的那个黑头发男人呀,他一定就是你爷爷了。”
老人坐到竹椅上,“那都是上个世纪的事儿了,让我想想……”
“婆婆不急,慢慢想,”
她站到一旁给她摇扇子。
“这哪里记得清……不就是……哎呀,那天可是蔡斯雪最大的一天啊,交通都瘫痪了医院里人特别少,然后我就看见那个男人了……”
老人眯起眼睛想了一阵。
那天的确是大雪,收音机说是十年难得一见的雪天气,整个蔡斯白茫茫的,骤冷的空气里白雪将一切映得惨白。
那个男人进来时她正好经过大门,门外微漠的白光中男人披一身银白风雪走进来,雪粒缀上了他黑长的睫毛。
“现在想起来,真是个漂亮的男人呀……那个时候还年轻,不就和现在小姑娘一样喜欢好看的男人么,好看顶个啥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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