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蒋正叔侄,为沈青的这次返程节约了很多时间。
车马改革,真让人们实现了时间的自由。
下了车,环顾四周,还是熟悉的场景。
在呼呼的北风下,昌隆至齐园的公路上尘土飞扬。
沈青眺望了一下与昌隆县相反的方向,那里有一间汽车修理厂,是岳丘山的家。
“不知道他有没有放假?现在过得好吗?还会帮他的父亲修车吗?”
寒风中,沈青胡乱地想着。
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
时间真是一味良药啊。
曾以为失去岳丘山,是此生最痛苦的事情。
可短短数月之后再想起他,内心虽还起波澜,但却无悲痛之感了。
“岳丘山,我是真的想你,还是想咱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呢?”
沈青不知道。
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已经枯败零落,静静地等待着春天的降临。
不远处零落着几处红砖黑瓦的房子,也显得十分的萧条。
房子的红砖墙上用白灰粉刷的一条白底上依稀可见“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
的红色标语。
每当看到这些标语,沈青就想起了爸爸。
小时候爸爸偶尔返乡回家带沈青玩,就把这些标语当作她启蒙教育的教材,他会用手一边指点墙上的字,一边教她朗读。
那时候沈青并不明白这些标题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这些字很好看,也很庄重。
当然,这些标语并没有引起齐园镇人民的共鸣,对偏僻落后的齐园镇人民来说,多子多福,人多力量大,儿子多了不受气等等思想影响,以偷生、生现象普遍存在。
她记得,迎检来时,每天天还没亮,奶奶就热好了一大锅馍馍,做好一大碗辣椒炒酱豆,催促我们这几个父母不在家的孩子赶紧吃。
吃不完的馍头,她用白布包着,让年龄最大的堂姐拿着,留着中午不回家的时候吃。
当然,检查并不时常生——一年大概就那么一回。
那几天,沈青经常和几个伯伯家的孩子往往野地里跑。
野地的芦苇荡里,大面积的玉米地里,还有偏僻的干壕沟里,都能看到小孩子的身影。
沈青那时候太小了,印象并不深刻。
但是堂姐至今提起来,都觉得那是一段惊险刺激而又开心的岁月。
用她的话说,那两天不用去地里干农活,只是看着自己的2个妹妹,还有几个堂弟妹,那简直太轻松了!
对孩子来说,那是一段幸福的时光,每天都像做游戏。
生的小孩在当时是没有户口的(俗称黑户),也没有权利享受可耕地的分配。
但是人们并不在意,因为在94年时,他们那里进行了大规模的土地调整,并按照国家3o年不再调整土地的政策,计划生育生和土地就不再有联系。
在农民的心里,把土地看得比命都重,当土地和生育没有关系,农民们就没那么在乎处罚了——生只要交了罚款就没事了,而且数目也不大。
而现在(2oo4年年初),这些标语早已不知去向,仅存的也如昨日黄花,不再那样的鲜艳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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