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门熟路地走向左方,墙上应景地挂了一副夏日初荷的画,画上题着七个字“小荷才露尖尖角”
。
轻触画,一扇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屋里甚是简洁,一桌两椅,一位灰衣人正背对着门口坐着。
“今日,蓉儿受惊了。”
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苍老。
受惊?!
是指哪次?马蹄下得命或是银针前逃生还是方才的力不从心?
尚未作答,又听灰衣人道:“蓉儿是否以为老夫见死不救,太过无情了?”
听得此言,冯清蓉方知,先生说得是济世堂门前的事情。
“先生所为必有先生的道理,蓉儿不敢乱讲。”
“过来坐吧,我给你把把脉。”
冯清蓉慢慢移到桌前,伸出右手。
一只饱经风霜的手捏住了她的皓腕。
那手,很暖。
忍不住抬头,这是一张沧桑的脸,额角鬓间已见斑白,胡须也白了泰半。
许是意识到她的瞩目,先生猛一回头,恰与她四目相对。
那眼眸深沉幽静,不见一丝情绪,可是仔细瞧又似乎藏了无法言明的东西。
“是软骨散。”
“会是谁?是那妇人吗?”
冯清蓉不由问道,语出又后悔了,她在当场尚未明情势,先生并未亲见,怎能知晓?况且,学毒之人竟连自己何时中毒都不知道,岂不羞愧。
“药量很少,对身体并无损害,只不能用真气。”
风先生并未作答,只放开她的手,轻捋了下胡须。
“彼时若无他人相救,不知蓉儿如何应对?”
他问。
“蓉儿怯弱,恐怕早晕过去了。”
她如实回答,其实当时她已经决定要晕倒了。
似乎感觉到一丝笑意,她不自主地又看向他,他神色平静,波澜不起,只那微翘的唇角证明他方才确实笑过。
借势倒下,足可以避开那些银针,还可以赢得时间考虑对策。
这是她当时的第一反应。
可先生这笑是什么意思,嘲笑还是不满?
兀自纠缠着这笑意,却见风先生拍了拍手,一青衣小童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后又悄然离去。
托盘里放着两碟小菜,一碗汤,还有两碗碧绿的米饭。
小菜是红油竹笋和香菇菜心、汤是奶白的鳜鱼汤,红红绿绿的倒也好看。
另有一壶酒及两个酒杯。
晚饭她没用,撑到现在,还真是有些饿了。
风先生取过酒壶晃了晃,顿时满室清香,不喝已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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