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鸣鹤悄声问朱祁连:
“你姐受什么刺激啦?”
朱祁连眼睛瞪得溜圆,一脸迷茫。
黑衣人听完冒牌货断断续续地哭诉,神情莫测,仍站在原地,没有下一步动作。
远远传来一声呼啸,又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策马疾驰到众人跟前。
朱祁玉瞥向那人眼角的细纹,认出他是这班黑衣人的头领。
那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三人一狗,声音沉沉:
“放了他们。”
年轻的黑衣男人没有丝毫犹豫,以刀尖划断朱祁连身上的麻绳,起身上马,随着头领一起走了。
朱祁连和冒牌货劫后余生,俱吓得脸色苍白。
朱祁连扯掉身上的绳子,立马爬起来扑向段鸣鹤,喜极而泣:
“段哥,你来得太及时了,我差点以为要被下到大狱里,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段鸣鹤摸了摸朱祁连沾满草叶的脑壳,眸色沉沉:
“一群皇帝的走狗,狗仗人势罢了,不足为惧。”
朱祁连变成星星眼,满脸崇拜。
不愧是他的段哥,真狂啊,影卫司都不放在眼里。
“多谢世子相救。”
一旁的冒牌货袅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冲段鸣鹤行了个京都闺秀常用的谢礼。
段鸣鹤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
这可是他第一次见猪八婆冲他行这种礼。
以往见面,她不招呼他一鞭子就算礼貌了。
“姐,你受伤了吗?”
朱祁连连忙冲上去,扶住神色苍白的冒牌货。
冒牌货轻轻点了点头,黛眉微锁,眼含凄楚:
“落水之后,好似什么也想不起来,武功尽失,连身体也羸弱了起来……”
说着说着,她以指尖轻点额头,无力地倚靠在朱祁连身上,真真是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段鸣鹤站在一旁,一脸震惊。
他本想打趣几句猪八婆这幅难得的衰样,不曾想,听到她这番遭遇。
心中不禁生了些许怜悯,神情复杂地盯着眼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
朱祁玉见到这一幕,牙咬得喀喀作响,谁要这龟孙子的同情!
有朝一日,她若是变回来,最先抽得就是这个害她变成狗的罪魁祸。
……
车轮滚滚向前,三人一狗,共处一室,段鸣鹤看着对面的姐弟二人相亲相爱,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朱祁连向来最怕他姐,往常遇见了,溜得比兔子还快,他们三人若是坐在一起,这小子恨不得能把半个身子贴在他身上。
而今,姐弟相互依偎,猪八婆小心地擦拭弟弟脸上的污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朱祁连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怪,太怪了。
姐弟二人气氛融洽得紧,显得他这个外人十分多余。
心头泛起一股别样的酸涩,段鸣鹤余光瞥见趴在车厢中央闭目养神的大狗,又高兴了起来。
嘿,他还有阿彪呢!
虽然前段日子闹了些小矛盾,不过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再有什么气也消了,想必阿彪这些时日也一定是在思念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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