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两人明明没关系竟想方设法的都要攀上点关系,照陆建勋的说法,以后谁想给周围介绍对象,还得拿着喇叭到处问清楚才行了段医生哼了哼,安慰泪流不止的范利英,“别听他的,改天我问问罗慎,他要答应,我给你俩做介绍人。”
“段医生,你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大就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吧,我都说了,罗大哥”
段医生可护短了,懒得听陆建勋多说,上前推他,“没事赶紧走,别到医务室晃悠,我就是倚老卖老了你把我咋滴,部队不兴讲道理,谈对象就跟打鬼子,先抓到对方才算赢。”
医务室就两个活泼的小姑娘,段医生咋能让陆建勋把人吓唬走了,去年兵工团的女兵跟陆建勋竞争他向着陆建勋是怕罗慎有了对象魂儿跟着飘走了,眼下的情况的不同,范利英是医务室的人,他不帮她谁还帮她啊。
陆建勋气得抬头纹都出来了,又不敢跟段医生打架,毕竟有个伤风感冒啥的还指望段医生开药了,这边说不通,只得另作打算,怎么说他也是个班长了,手里有兵的人,他给他们安排了任务,轮流监视罗慎的举动,绝不能让他单独去医务室,更不能和段医生碰面。
陆建勋手里的是新兵蛋子,了解陆建勋家里的情况,母亲是公社的红人,兄弟姐妹都考上大学去了首都,对这个班长,他们是言听计从,哪怕心头有点迟疑,在陆建勋分腊肉给他们吃的时候也都忘记了。
罗慎睡到下午,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自己去开会,这次演练,他带领他们部队取得最后胜利,其他几个部队的让他分享分享经验,罗慎洗漱后,刚走出宿舍,就拐角有人张望,部队纪律严明,他也没当回事,直到连续几天都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他才留了心眼。
送走其他部队的人回来,见角落里的瘦高个鬼鬼祟祟的,他招手,瘦高个是陆建勋手里的兵,叫谭明亮,刚来部队没多久,谭明亮罗慎朝他招手,急忙缩了缩了身体,部队光秃秃的,也没个藏身的地方,他掉头就跑,跑了几步,见前边段医生穿着白大褂朝这走,心里急得不行,左思右想,只得朝罗慎跑,“罗营长,我们班长割麦子去了,你要不要去”
部队也是讲究自力更生的,他们开了十多亩荒地,种小麦,玉米,稻谷,啥弄活都做,尤其陆建勋,部队干活最积极的,年年劳动模范非他莫属,他听宿舍里的人说,上头人想多鼓励其他人,找陆建勋单独谈话,希望他能把劳动模范让给其他人,干活时速度慢点,陆建勋嘴上应得爽快,干活就忘了,地里好几个营长给他使眼色,他理都不理,要不是这件事,冲着陆建勋在部队里立的功,早就升上去了,咋可能才混到班长。
最近到处都在劳作,罗慎的级别也要参加的,对了,他现在升成营长了,中校军衔,见谭明亮汗流浃背的,罗慎问他,“都去割麦子你咋没去”
“我这不是要监视你吗”
谭明亮嘀咕了声,可不敢让罗慎听到,回头段医生越来越近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索性拽着罗慎就往庄稼地跑,“班长让我回来拿个东西,营长,咱快点吧,我们连和其他连比赛,谁收割的麦子多,班长给咱分了任务,拖后腿是要受惩罚的。”
陆建勋的性格难以捉摸,有时觉得他不好相处,有时又觉得他和蔼可亲,反正得他心情,心情好你犯再大的错他都不管,心情要不好你立了功他也能骂得你狗血淋头,为此,好多人背地给陆建勋取了个绰号,泼妇,形容他的蛮不讲理。
气喘吁吁跑到地里,金灿灿的麦地,随处萦绕着口号声,其中,以他们班的声音最为嘹亮,“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革命老前辈”
“不怕苦,不怕累,为了革命流汗又流泪”
抑扬顿挫的口号声,听得谭明亮挺直了脊梁,他跑向麦地,朝埋头苦干的陆建勋喊,“班长,班长,罗营长也来了。”
陆建勋穿着长袖,汗水打湿了整个后背,他抬起头,黝黑的脸像淌过水似的,都是汗,顺着谭明亮手指的方向,他到了罗慎,罗慎卷起袖子,准备帮着捆麦穗,他挥了挥手里的镰刀,“罗大哥,你得帮我们哪,隔壁班人数比我们多两人呢。”
比赛的时间,说句话都属浪费,陆建勋低头,手里的镰刀割得哗哗哗响,麦子顺势成片倒,速度又快又准,谭明亮不敢耽误,跟着找活做,为了监视罗慎,他们班永远要比其他班人少,总算,磨磨叽叽的会开完了,罗慎来干活,就不用派人回去了。
多了两个人的加入,班里气氛更好了,中午其他班都回去吃饭了,陆建勋他们班还在地里劳作,惹来生其他连痛骂,“陆建勋,你龟儿子是不是太拼了,都说是连跟连的比赛,只有你们班也抵不了多少事啊。”
每个连有九个班,陆建勋想把九个班的任务全做了
“老子不跟你说,咱们连自己还有比赛,一顿饭不吃又饿不死,赢才是关键。”
陆建勋抹了抹脸上的汗,笑得贼他妈得瑟,要不是赶着回食堂吃饭,就他这表情,肯定得挨揍,陆建勋刚来好多人就想揍他了,那会有罗慎罩着,很多人不敢惹他,后来摸清楚他底细,没啥好怕的,陆建勋不顺眼就揍他,要不怎么说陆建勋是个极品呢,所谓强龙都不够地头蛇,新兵挨揍是常有的事儿,任谁都乖乖受着,陆建勋睚眦必报,谁要揍了他,半夜不睡觉也要报复你的那种,次数多了,知道陆建勋不好惹,也就半开玩笑的找他切磋切磋功夫,只有这个借口才敢光明正大地揍陆建勋,且不让他报复。
地里的人像马蜂似的跑了,艳阳高照,就剩下陆建勋他们班,罗慎搁下捆麦穗的稻草,让他们回去吃饭,他估算了下进度,整体下来,陆建勋他们是领先的,这么热的天,中暑了得不偿失,陆建勋扯了扯黏在后背的衣服,“中午饭咱肯定是要吃的,不想跟他们抢罢了,走走走罗大哥,给你我们的午饭去。”
这儿山脚,往上是片荒山,陆建勋收起镰刀往山上走,其余人赶紧跟过去,罗慎心生疑惑,只见陆建勋走到颗树下,钻进杂草丛,几秒的时间,掏了两只鸡出来,想是清楚罗慎要说什么,陆建勋先解释,“昨天傍晚去山里逮到的,可没偷没抢的。”
他们班干活是最积极的,傍晚,其他班的都挑着麦捆回去了,他们还在地里挥洒汗水,外人都说他们勤快,也就他们心里门清,他们最后走不是为了多干些活,而是去山里掏鸟蛋,每年他们都是这么干,运气不好真的只有鸟蛋掏,可运气好的话,能逮着野鸡野兔,全班打牙祭是没问题的。
谭明亮昨天去山里了,野鸡是知道的,陆建勋在窝里捡着鸡蛋,恰好飞过去只野鸡,陆建勋追着就跑过去了,脸上的口子就是被山里的树枝杂草划上的。
“陆建勋”
罗慎不知说他什么好,部队有严格规定,不准偷偷外出陆建勋没把罗慎的话当回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可不是偷跑出来的,是趁着干活休息的时间去山里撒尿拉屎,运气好逮到的,部队没说撒尿拉屎不准捡鸡蛋逮野”
连里其他班有他带过的兵,昨天偷偷过来问要不要去山里,他把人骂了顿狠的,他说了,胆敢打小报告,他弄得他几天几夜不睡觉,谁狠。
陆建勋理由多,罗慎说不过他,陆建勋观察着他表情,确认他没生气,赶紧叫谭明亮把旁边树下的野兔也拎出来。
除了野鸡,野兔,5个鸡蛋,7个鸟蛋,还有几把菜心,几个小土,旁边是树叶裹着的调料,盐,味精,大蒜,辣椒面,花椒,罗慎从过准备这么周全的,陆建勋老实交代,“菜心和土是山里找的,调料是从食堂偷的,可惜没有瓶瓶罐罐,弄点酱油的话就完美了。”
陆建勋说着话,吩咐其他人干活,都是老手了,这套流程他们再熟悉不过,打水的打水,挖灶的挖灶,捡柴火的捡柴火,像早分配好的,罗慎没什么事,陆建勋让他放哨,如果部队有人来,及时提醒他,他好毁灭证据,天太热了,部队食堂吃了饭各自就回宿舍睡午觉去了,哪儿愿意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出门,所以鸡肉熟了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害怕下午干活的人闻着味道,陆建勋他们特意走远了点,先混着河水把调料备好,兔子和鸡的里里外外抹上调料,把土和菜心跟着抹了调料放进鸡的肚子里,然后用树叶包起来,最后用泥巴密封好,扔小灶里烧,烟雾升空,罗慎害怕火灾,让他们把周围的草清扫干净,别肉没吃着,惹了身麻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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