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的遗体我也找不到了,她就这样在轰炸中化为灰烬。
"
"
上尉先生那时候也在这场战争中执行任务吧?你知道我带着儿子每天听着轰炸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我每一次梦魇,都是清儿的死。
"
她颤着声悲戚道,"
你说,我该如何面对你,上尉先生?"
景澜的控诉让舒尔茨无言了许久。
上司交给他的任务,是实施无差别的轰炸打击,除了波兰重点要塞,还有轰炸居民区。
他想开口,可每每张嘴说话时,喉咙都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他知道,那个呆鹅侍女的离世对景澜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可是,他觉得,这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事情。
"
澜澜。
"
他轻声唤她,试图说服她理解自己的苦衷,"
国家需要我,军令不能不服从,你知道我效忠……"
"
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什么效忠你的国家、扞卫你德意志高空的话了。
"
她似是不愿再听他那远阔的理想,"
在我看来,你和你的国家,现在就是在实施一场彻头彻尾的侵略战争,把一个国家灭亡,最后蚕食分解,一点也不剩!
"
她努力压低的声音也掩盖不住她的怒火,"
你无论如何也抹不掉你的炸弹之下死了无数个冤魂,这是一个铁铮铮的事实。
"
"
我不愿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了,上尉先生。
"
景澜极力平稳情绪,"
我暂时无法知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你,我想我的儿子也是。
"
即使光线不充足的情况下,舒尔茨还是看到她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