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见了采玉,纪千尘心绪乱糟糟的,原本憋了一肚子话等着凤决回来,谁想回来个醉鬼,竟是一句实话也问不出来。
她接近凤决是为了穿越任务,她在男女之事上素来琢磨得少,倒是不曾想得长远。
她从来也没考虑过日后会不会嫁给他,更不会情愿给人做妾。
可采玉的话,着实让她不舒服,当时只觉得乱糟糟一团在心中堵得慌,后来细想想,她觉得归纳起来大约有两条。
其一,她在凤决身边待了这么久,任务做得也太失败了。
闹来闹去,秦晴仍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而自己,他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人,却不过和逍遥差不多。
这怎不让人灰心丧气
其二,凤决也太不争气,为了个秦晴就要远走他乡,连皇位也不争了么亏了她之前还担心他的安危,他自己倒好,敌暗我明的时候喝醉,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赌着气,迟迟不肯上前他一眼。
可是,王才想是存心的,他把凤决扶到榻上,叫人送了热水,他将软巾往纪千尘手里一塞,使了个眼色让她过去伺候,便退下躲懒去了。
纪千尘无法,在热水里拧了拧,磨磨蹭蹭去榻边给凤决擦脸。
他一躺下便睡得安静,倒是既不发酒疯,也不曾胡言乱语。
纪千尘借着殿内的灯光他,睡着的样子着实俊美可人。
她俯下身去,自他额头、眉眼处擦起,他眉如墨画,眼睫浓密,眼尾轻轻一勾,自带风流写意。
她手下轻柔,一点点移下去,到了他的脸上,却见他泛粉的双颊颜色渐浓,说不出的艳丽。
其实,凤决虽然多喝了几杯,醉酒却是装的,意在掩人耳目。
他原本只打算装到内殿躺下,便不必再装了,谁知王才那小兔崽子鬼精,居然把他丢给纪千尘,自己跑了。
凤决当时心意一动,没有起身,干脆顺水推舟,享受佳人照顾。
柔若无骨的小手拿着软巾给他擦脸,美人在侧,幽香扑鼻,他发现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起先很受用,渐渐便有点不淡定。
他虽然没醉,喝了酒自制力却像是下降了,总是鬼使神差地想捉住那小手揉一揉,或者干脆借酒装疯,把人拽到床上来好好抱一抱。
他这样胡思乱想着,脸上当然越来越红,温度也越来越高。
纪千尘心下纳闷,只当是拧软巾的水太热了,捂在他脸上,把酒气都蒸出来了。
她不敢敷久了,赶紧地擦完把软巾拿开。
他本就生了张绝美的容颜、美玉似的肌肤,擦完脸,纪千尘恍惚觉得更诱人了。
只是想想他今日出门前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却原来是为了秦晴,心中来气,手下也落得重了些。
凤决正闭着眼心猿意马,好端端被她给了一下,他不好立刻睁开眼睛骂人,只能皱着眉把脸撇向一边。
遇上这姑娘还真是倒霉,在她跟前儿,装瘫装醉都有风险。
她这是当他喝死了吗下手也忒重了吧
他正有些窝火,只觉得身边的床榻一轻,她拿着软巾转身走了。
他转而又有点失落,不愿就这样被她撇下。
他悄悄侧头,微微睁了条缝,见纪千尘站在不远处往铜盆里拧着软巾。
不过大半日没见,心里倒像是惦着的滋味,她站在温柔的夜色烛光里,身姿亭亭玉立。
她今日穿着件淡绿色的宫女装,领口露着一小段白皙优雅的颈子,瞧着脆生生、青嫩嫩的。
纪千尘拧了软巾又回到了榻前,凤决早早地重新闭了眼。
她坐下来,一边抓着他的腕子帮他擦手,一边大大咧咧地数落起来。
“你瞧瞧你多出息不就是娶不了秦小姐么,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这样伤心世上的好女人可都死绝了,只剩了她一人我你若不是瞎,那便是缺心眼,你就不见你身边的人实话告诉你,比她好的多了去了,比她美的更多譬如说,我啊你怎就不能喜欢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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