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到地下一层要了杯咖啡慢慢说,温林听惊蛰说了事件始末,才算信了。
与医师交换一个眼神之后,问惊蛰:“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振作精神,重新生活。”
惊蛰顶着一头乱发,表情完全不配自己的雄心壮志。
温林想了想,叹了口气,往咖啡里加了一块方糖,用勺子一点点搅动方糖。
勺子碰击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向善良的温林,就在这声响的伴奏中,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惊蛰看了看时间,丢开手机,停止回想往事,到柜子里取了新买的外套,出门。
领子上别过窃听器那件,早被当成危险物品处理掉,新买的这件,恰是疯狂发泄那日的产物。
公车满员,惊蛰等了两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之下,挥手打车。
小满到底不会不管他,知道他潦倒在家,早晨打电话来叫他晚上出来一起跨年,还特地暗示,二哥不会到场。
惊蛰听了,反而有点失落。
二哥来,还可以打听一下十九的近况。
他靠在副驾驶座,有些迷茫地望着窗外。
还真是应了那句歌词,只能从朋友口中,探听你的消息。
十九不懂新年的意思,实际上,他对所有节日都不敏感。
关于庆祝,他只记得自己曾经在肯德基跟某人过得那一场生日,某人那天格外高兴,却还假惺惺地憋着。
大概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那天的话格外多,甚至谈及从不愿回首的过去。
那个人,笑起来有些纯良,实际上,脑袋比他的笑容更加纯良,都有点冒傻气,心软得不像话,还总喜欢装圣母。
想起来,心里就一阵疼。
干脆不想。
十九住在办公室里间有一个星期,对谁也不解释,任别人怎么想。
今天是一年里最后一天,下午嫂子却忽然闹肚子疼,住到医院,彪哥本来说要庆祝,也都作废,忧心忡忡到医院陪嫂子,临走时却吩咐大家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二哥今晚被小满抛弃,满腹怨言,还故意蹭到他身边,连声抱怨小满重友轻色。
重友轻色?十九便明白,小满是陪惊蛰去了。
还好,他不是一个人跨年。
二哥带头,帮派里兄弟几个一起去喝酒,有伴的带上伴,没伴的争取今晚找个伴。
一群人浩浩荡荡开了三辆车,老早给底下酒吧的负责人电话,留出最好的包厢,开最好的酒。
十九不喜欢说话,总给人一种威严冷淡的感觉。
一起的人虽然都知道他义气,却还是跟平易近人的二哥更聊得来。
路上就炸了锅,荤段子层出不穷,十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混不进谈话,仰起头,路边商家悬着巨大的让利招牌。
如果是他,一定克制不住自己爱贪小便宜的性格,早就冲进去大肆购买一通了吧。
而自己,就负责推着购物车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等待他偶尔转过头,露出的一个笑脸。
是眼花了么,马路对面飞驰而过的那辆车子里,似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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