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嘴唇，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她在那一晚的模样。
背对着他，无声哭泣的模样。
“念之。”
因此，看着沈念之的背影时，何未逢一想到那个晚上，便鬼使神差地主动开了口，叫住她。
闻言，已经走了好几步的沈念之停下脚步，但眼看着没有转头看他的打算。
“今晚的座位……是不是不太合理？”
何未逢意识到沈念之的冷淡反应，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太阳穴。
他盯着沈念之的背影，脑子一下子想到今天晚上的座位。
之前，她都主动地坐在他的身旁。
今天晚上，忽然隔了那么远，他感觉……
“虽然我们的状态……不过，我认为今晚晚饭的场合是有必要展现我们亲密融洽气氛的场合。”
何未逢是在对今晚的座位安排提出异议。
他自己提出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理由是挺充分的。
然而，下一秒，听到他这一番话的沈念之便突然转过身来。
沈念之抬起头来，看着何未逢，嘴角上扬，她的表情甚至在暖黄灯光照耀下显得柔和，表面瞧着是笑得温柔的模样。
“补充协议第一条，有必要展现亲密的场合，有必要的场合指的是单方或双方长辈在场的场合，展现亲密指的是营造我和你之间和谐、融洽的气氛。”
“补充协议第二条，如无特殊情况，两人为展现亲密并不必须作出包括但不限于以下肢体接触行为：拥抱、搂腰、拥吻……”
“综上所述，根据补充协议的约定，刚刚的场合并不只有长辈，还有平辈和晚辈，因此不属于有必要的场合，即使在有必要的场合，也不必须通过约定的肢体接触行为来展现亲密。”
“所以，今晚的座位很合理，我和你已经充分地向其他人展现了我们的亲密融洽气氛。”
沈念之背着补充协议约定的内容，语并不算快。
而她越说，语越是放慢，嘴角愈加上扬。
可是，当她看着何未逢那一双眼眸时，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光芒，也没有了之前的笑意。
沈念之的确在笑，笑得也很温柔，只是这种温柔在他面前，情绪不到达眼底，也不触及真心。
只是假笑罢了。
何未逢怔怔地盯着沈念之的笑容，一时哑然，没及时接上她的话。
沈念之说的的确都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白纸黑字的约定。
互相签字落款确认的约定。
“也请何先生遵守合同及补充协议的约定，遵照约定执行。”
沈念之又朝何未逢微微颔，笑了笑，便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在提醒他注意合同约定。
这一刻，面对着沈念之温柔的笑容，何未逢第一次笑不出来。
这哪是温柔的笑啊……
分明是……
递来了一把温柔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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