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灌迷茫地看他一眼,接着道:
“然后,阿娘就我不能吃糖,带我去了州桥下面一家粥铺,她只肯买米粥,因为阿娘剩下的银子要买新衣裳,阿娘最爱买衣裳……”
他又叽里呱啦讲了半晌,裴渡看一眼沙漏,见已然接近子时了。
开始听的还饶有趣味,一脸耐心,到了现在,却已然是睡眼惺忪。
“叔叔,你怎么闭眼睛了。”
“无事,我就是有些困。”
灌灌只觉眼前的叔叔躺在外侧,跟一座山一般,他站在床上,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又道:
“后来,寄秋把他的千千车收起来了,不让我们玩,阿娘要给我买一个,可是后来我忘记了,阿娘也忘记了……”
裴渡实在忍不住了,他抱着灌灌,将他放倒在床上,忍不住开口:
“儿子,睡吧,明日再,你睡醒,我就叫人去买那什么车。”
“叔叔,你真好,阿娘都不肯听我话,许嬷嬷也让我少话,我不讨厌你了。”
灌灌趴在他身旁,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裴渡拍了拍他的背,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然而灌灌在睡梦之中还不忘再一句: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娘……”
—————————
第二日一早,谢栀用早膳时,得知裴渡后日便要去广州驻地赴任。
她心翼翼地看向裴渡,见裴渡朝她温柔一笑:
“行李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这两日把手头的事处理好,那些画什么的,去广州依旧可以画。”
谢栀放下筷子,横眉冷对:
“我何时过要走?”
“那你怎么不杀了我?”
“杀了你?然后我被下狱,陪你一起死吗?”
裴渡便轻笑:
“夫人真会笑,多吃些菜吧。”
谢栀放下筷子要出门,却见许嬷嬷一脸紧张地抱着灌灌走进来:
“娘子,灌灌嗓子哑了,怕不是着了风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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