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这是,打算答应黄家了?”
“当然,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反正信厚手底下也没什么人,就举他一个县尉如何?”
县尉,掌县军事。
冯永背着手,看向东边,悠悠道,“顺这汉水而下,便是曹贼之地,虽说曹贼逆流而上的可能性不大,但总是要防着一些。”
“兄长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李球倒是无所谓,南乡之地,其实也就是靠着兄长手上的矿场牧场和纺织工坊撑着,其他的也没什么好惦记的。
至于县中兵卒,除了能从兄长手里抽出人手,还能从哪抽?
倒是信中的另外一个消息让李球有些意外,“这廖公渊,竟然被流放去汶山了?”
那可算是从荆州一直追随先帝到蜀中的老臣了,去年还升了官,得了长水校尉一职。
这还没过一年,刚开春就全家被流放了?
想到这里,李球不禁古怪地看了一眼冯永。
如今不说大汉全境,但锦城一带,巧言令色冯郎君之名,谁人不知?
可不就是拜托了这位前长沙校尉所赐?
“啧,信厚你这般看我作甚?此事与我,可是半点关系也无。”
虽然冯永不知道李球心里在想什么,可是看他的眼神,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这廖公渊被流放的罪名,说是诽谤先帝,诋毁众臣……”
李球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下去,眼神更是古怪,“要说这诋毁众臣,兄长可算是被诋毁第一个。”
妈的,能不能不要老是提这事?
巧言令色冯郎君这种匪号,很好听吗?
“那时我还未出仕好吧?”
冯永差点跳脚了。
李球也就是开个玩笑,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想了一下,这才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依小弟看来,那个李家娘子的,也算是够运气,没答应廖家的亲事,反而是逃过了一劫。”
冯永呵呵一笑,“这话倒是不错。
信厚既是她的本家,不如就去告诉她这个消息,也算是人情呢。”
李球想起兄长前些日子亲自下地帮人耕地的事,刚想说要去也是兄长去,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关姬,便转了口风,“此事只怕他们也得到消息了,小弟就不用去凑这个热闹了。”
“这便是了,自家的事还没忙完呢,哪还有心情去关心锦城的事?”
();() 冯永踢了踢手推车,说道,“此车,信厚还有什么建议?”
李球一听,果然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只是冯永没有发现,一直站在旁边不吭气的关姬,却是眼露关心之意。
刚才兄长脸上稍露即逝的慌乱,她可是全部看在了眼里。
待夜幕降临时,关姬悄悄地翻上冯永所在小院的墙头。
跟了兄长这么久,她知道兄长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在夜里安静的时候呆立在院中想事情。
通过屋子里头透出的微弱灯光,果然看到有一个人正静静地站在庭院里,背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姬本有心下去与兄长说上几句话开解一下,只是平日里自己不又善言辞,此时也不知兄长在想什么,只得默默地坐在墙头看着。
在跟随兄长的这些人当中,其他人都只看到兄长博学多才的一面,却是不知道,其实兄长也有孤寂的一面。
“主君,夜里寒气重,还是不要在外面站太久了。”
倒是过了一会,阿梅便提着灯笼出来,轻声地说了一句。
“无妨,我穿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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