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十三岁以前,身为一国储君,他的所作所为挑不出任何错处。
十三岁那年,他跌入尘埃,失去了一切,而同时,那些被强行封印在心底的嗜欲渐渐开始失控。
谢行之是何时出现的?又是怎么出现的?
其实早在十三岁以前谢行之就存在他的意识里,他能够自控,所以一切都正常。
人心有善恶,他从来就不是个向善之人。
既不是善人却要做一个完美的上位者,因此那许多的恶就得藏起来。
惊才艳绝,温润君子,清冷内敛,运筹帷幄,是他。
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做到百无一漏,甚至登峰造极。
但那意外就是生了。
为了除掉宁家和他,一个懦弱的男人足足演了十三年。
和睦温馨的假象下全是不堪的事实。
他的父皇彻底毁了他。
他想入疯魔,想放纵自己堕落,但他那仅存的善念让他不能对不起两位惨死的宁家女。
所以,谢行之出现了。
心思诡谲,暴戾弑杀,恣意专横,喜怒无常,也是他。
谢行之就是另外一个他,他们就是一个人。
但谢行之能做的事,谢煊不能做。
以往他对此乐见其成,哪一个都是他,两人共存一体,能力智谋皆是双倍,造反夺权无往不利百战百胜。
但此时,他心底戾气横生。
一个由他衍生出来的人,竟胆敢背着他越界。
但他却杀不了谢行之。
谢煊眼角泛起薄红,眼底氤氲着层层幽光。
那模样似渐渐与谢行之有着重叠。
宋妧看到他的变化,一时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察觉到不对劲,几乎没有思考便去握住他的手。
“你陛下,我还在,你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帮你。”
谢煊心里很难受,嫉妒愤怒,很疼很堵。
他低头,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目光停留在那张樱唇上。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柔声问:“疼不疼?”
那只手微凉,触碰着她的嘴唇,诡异的氛围,温柔的话音,宋妧突然头皮麻。
“现在不疼了。”
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宁太后对谢煊十多年的教导还是有作用的,君子礼仪他早已刻入骨血。
即便再想亲吻她,他也做不出太过唐突的事。
“阿妧别害怕,我方才在想朝中的事,因此有些失态,有没有吓到你?”
宋妧被牵到矮榻上坐下,她摇头,“我没有害怕。”
在此事之前,谢煊今日其实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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