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间,那小女孩倒在地上,转眼间局势反转,她满脸泪水地盯着姜秋叶摇头,坐在雪地里向后退去。
“不要!
不要杀我!
求求你!”
姜秋叶双手颤抖,只能死死握紧匕站在原地,她怎可能下得去手?
就算她平日再过冷血,她却连一只鸡都未杀过。
正在犹豫之际,那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竟被身后跑来之人一刀从后捅入心肺。
那人将匕抽出,不带任何停顿朝着姜秋叶姊妹俩冲来。
眨眼间,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手中的那把匕已经没入眼前之人的胸口。
他瞬间失去力量,倒在地上抽搐起来,血沿着被踩碎的雪水蔓延至她脚边,浸湿了她的草鞋。
那小孩慢慢失去了呼吸,可眼睛还大大睁着,翻出了眼白,一动不动盯着站在他面前那浑身颤抖无力的姜秋叶。
姜夏花见状上前夺过他手中的匕,守护在她身旁。
那便是她第一次杀人,一切生的太快,太顺其自然,以至于很长时间内都未能反应过来。
那种情绪难以言说,但在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人只是由一团团肉组成的动物。
死,实在太过容易,仅仅只是那么一刀而已。
转眼间,眼前白雾散去,她似乎站在了一扇淡黄屏风后,身着艳丽装扮,头戴珠钗,纯净而妩媚。
十三岁,她跟在春花楼花魁身旁已有数日,学习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老鸨将她当作未来花魁培养,她甜美可人,无人不喜,却无人知道她是飞燕阁铜鬼。
周围浓香四溢,她十分讨厌这股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却依旧每日将这香熏至衣裙之上。
进入这春花楼的目的,便是打听这两派人之间的一大笔军械交易。
“这次骊国可谓是大败啊,这一战消耗了多少辎重,死了那么多士兵,这南下策略怕是寸步难行了啊。”
她看着说话的壮汉将身后的箱子打开,装满了刀剑,甚至还有重弩。
另一人摇着头,手中拿着烟杆,冷笑道:“谁能想到呢?那季辞小儿仅仅五千兵马对三万,众人都以为他会很快败下阵。”
一小矮个儿男人不解问道:“如此悬殊的兵力,骊国怎败下来的?”
烟杆男人摸着那刀甲检验着,“呵,兵力悬殊,是啊。
结果谁知道他竟使一反间计,便将让大将军斩了军师,后又火烧粮草营帐。
只要这晋国有这种人,骊国便难以将其拿下。”
五千兵马大败三万……
也不知这样的能人是何等模样,若有朝一日他能灭了这骊国,灭了这飞燕阁,她定要见他一面,好好感谢。
“是谁?”
拿着烟杆的男人转头看向屏风后,才现屋中竟然有人。
姜秋叶轻轻“嗤”
了一声,从腰间拔出软剑,甜笑着走了出来,“竟然被哥哥们现了呢。”
转眼间,她似乎又来到另一处,是淮西忘忧楼。
夏日浑身燥热,她已连吐了五日血,浑身如蚁噬骨,终于最后拿到了那骊国叛徒,荆州节度使的头颅上交。
“这是这个月的解药,有劳秋叶大人。”
姜秋叶一把抓过解药服下,体内炸裂的热度与痛感在片刻后便开始消散。
她没有理会那人,直接转身离开忘忧楼,一路往淮山顶而去。
等到达山顶时,比起山腰茂密的树林,竟是一片巨大而空旷的草坪,往下可眺望到淮西,以及一条河流蜿蜒着穿城而过,更远处是荒漠黄沙,雄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