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烛光摇曳,灯下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歌声婉转诉衷情。
李显斜靠在椅子上,一脸的餍足,看得是如醉如痴。
一曲毕,宫姬媚娘放下琵琶,缓缓走到李显跟前,声音婉转如莺啼:“郎君,妾身这曲子弹得如何?”
李显伸手,一把将人拽进怀中,搂着她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我的媚娘不仅人美,琴声更是如同天籁,动人心脾。”
媚娘扬起纤纤手臂揽住李显的脖颈,嗔着道:“妾身知晓郎君是个风雅之人,只是大娘子不喜妾身每日抚琴唱歌,说是妾身这样会扰了郎君的心,郎君便不能好好当差了。”
李显听她提起徐婉宁,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
徐婉宁到底是他发妻,想起今早他们争吵时她落了泪,他心里便有些不痛快起来。
他看着媚娘说道:“徐氏乃我正室,你今后要对她恭敬,知道吗?”
媚娘见他变了脸色,语气里也透着严厉,她眸子一暗,从李显怀中挣脱下来。
李显见她不悦,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徐氏毕竟是我正妻,你二人若有不快,让我夹在中间很为难。”
媚娘听了李显的话,她抬起头,波光潋滟的目光看着李显,柔声道道:“我知郎君是真心待我,今日让您与大娘子因我而生了嫌隙,妾身心里真的是很过意不去,说到底,都是媚娘的错。”
说着说着,她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李显瞧着美人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又将她搂在怀中,心疼道:“莫哭!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再说今早的事也不怪你,是徐氏苛待你在先。”
听李显这样说,媚娘却是哭得愈发伤心了,她复又从李显怀中滑下来,跪在他脚下,抽抽搭搭的说道:“郎君,不如你将我送走吧,我看以大娘子的性子,是断断容不下妾身的。”
“她敢!”
李显扶起委顿在地的娇软美人儿,脸上浮现出怒意:“我是看在镇国公府与勇毅侯府多年的交情,还有她为我生儿育女的份上,才对她多加忍让,她若敢容不下你,那也休怪我容不下这等妒妇。”
媚娘抬起泛着泪光的双眸,连忙捂住了李显的嘴:“郎君千万莫要起这样的念头,你若是因我休了大娘子,妾身更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说罢,她便埋在李显怀中悲悲切切的啼哭起来。
李显这一颗文人的赤子之心呀,被小美人这样一哭一闹真是揉碎了一地!
他紧紧的抱着那娇软的美人儿,说道:“你放心,我既然纳了你,便会护你一辈子周全,断不容别人欺负了你。”
媚娘这才渐渐停了哭泣,用锦帕试着泪,哽咽着道;“郎君此话可是当真。”
李显拉过她郑重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媚娘终于破涕为笑,软软的靠近李显的怀中,用额头蹭着李显的胸膛,娇柔道:“那妾身便将此生系与郎君了。”
鸳鸯被里翻红浪,身下小女子那媚眼如丝的模样,真是让李显欲罢不能。
他心中暗想,这么些年他作为一个男人真是白活了。
至于妻子,此刻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今早因爱妾引得妻子伤心而生的那一点愧疚之心,也因着此刻的快活而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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