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依语气温柔:“我知你对百姓所做之事,也知你对骁王敬仰之情,小然儿,你比我做得好。”
一句小然儿,让陈舒然僵在当场,全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那句亲昵之词。
苏依依见她呆愣,微微摇了摇头。
“你房中可有纸砚笔墨?”
陈舒然愣愣点头,她曾逼着自己装些文墨,奈何实在不是那块料,坚持不过三日就放弃。
将笔墨纸砚摆置桌面,苏依依上前执笔挥洒,不消片刻一幅山居图便已完成。
“这画你且留着,待我日后回来再给它盖上章印,虽没有盖印,但稍识笔墨之人应该都能看出是我亲绘。”
“你若是急需要银子,也可以拿它应急,若是想留着欣赏,便留着。”
“你是要走了么?”
陈舒然总算反应过来。
“嗯!
去办些事,尝试着承担些责任……”
“何时回来?”
苏依依摇头:“我也不知,你腿伤虽已见好,却也不能做些过于激烈的动作,否则只怕还会断裂,在家修养些时日,待伤完好后再出门罢!”
陈舒然急切问道:“青云公子,半年后便是我的及笄礼,爹爹不在,恐怕家中无长辈为我操办,若你当日仍在上京,可否前来参加?”
陈威身为林奇副将,自然是要跟随镇北大军前往西陵关的。
战事有时便是一年半载乃至数年不得归,陈舒然母亲早亡,只留下这么个女儿,因而陈威对她极为宠爱。
但行军打仗之人长期不入家门,从前时年节庆都是一人度过,陈舒然虽受宠爱,却因着幼时没有父母做主时常受人欺凌,久而久之的,也就造就了她强悍莽撞的性子。
“若我那时仍在上京,我答应你,必定会来参加,也必定尽全力让林将军早日归来,好为你操办及笄礼。”
这番话好似承诺,却让陈舒然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他到底要去做什么,为何会说全力让她爹爹回来?
她想要追问,却发现对方早已离开,只留下桌上的山居图被窗外的清风吹扰。
陈舒然眉目渐渐拧紧,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之所以离开,许是和西陵关有关!
垂下的眸子渐渐抬起,她仿佛已经决定了什么,眼神坚毅。
三日后。
苏依依一身白色劲装,男儿装扮,面上带着一个银质的青鸾面具将下半张脸遮挡,一双眸子明亮带着几分英气,骑着一匹纯白宝马,犹如闯荡江湖的少年侠客。
骏马名为疾风,自山间马群驯服而来的头马。
反观鸠鹰,高大的身躯骑着一头瘦弱毛驴,嘴里优哉优哉的叼着根马尾草,一副浪荡子模样。
苏依依皱眉:“你就不能换匹马?那驴子估摸没几日就得给你压死。”
鸠鹰白她一眼,颇有些不服气:“别以为你置办得人模狗样的就来质疑本公子,何况你怎知它会压死?你又不是它,怎知它承受不住?”
苏依依翻个白眼,懒得再多费口舌,轻喝一声,纵马飞驰。
鸠鹰慌乱跟上,大喊:“你跑那么快作甚?你且等等我!
还有,你这副模样,我总不能还叫你苏依依吧?”
带着个面具,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既是如此,总该设个名号好日后称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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