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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3 青溪（第2页）

知觉才听懂话，比瞬间领会余韵更大，如历上万次地震山，乍然喷涌，云团猛聚，海啸纵生，默声浩大。

只可惜。

再也会份舍了。

凌晨两点，阑珊夜静。

到羡仙巷，郁青娩推开微锈小铁门，阖家寂静里上楼，洗去尘乏窝到上时，窗外天露出破晓明光。

她侧躺在软枕上，目光落在柜上莹光相框，阿照片，笑得很开心，蓬卷白，米宽绸旗袍，耳垂上带着珍珠耳钉。

岁月败美，阿更诗书藏心，脸上每一细纹皆自其韵味。

抬手将相框拿过，指尖轻抚过阿笑颜，郁青娩角由轻勾，声线低柔，喃喃自语。

“阿，了。”

音量又低下几度，微微哽咽着，“今天见到他了……”

多年缺乏熬夜验，半通宵搅乱生物钟，倦怠遶梁多。

连小店也营业敷衍，官博挂出营业半公告，小铁门也似终闭着，旁瞧了，都要打趣问一句打算吉房出租？

陈佳佳偷闲过几次，见她神微茫，苍白，禁嘀咕道，“你吃席吗，被席吃，活脱脱像被了气，会席上男版聂小倩？”

郁青娩打了个哈欠，“哪男妖。”

惹心乱前男友倒碰见一个。

从冰箱冷冻室拿出一盒虾仁干蒸，侧过身看着半伏着身子，“佳佳，你要吃吗？”

“要了，吃过午饭了。”

陈佳佳支在岛台上撑腮，“你每天睡到晌午，过哪国时间。”

郁青娩讲干蒸搁进小蒸锅里，调好时间，顺着她话胡诌，“英国。”

“什？美国？”

“英国时差个小时，美国个小时，要过美国时间，岂得睡到下午？”

况且她同美国无缘，也同去过无缘，哪缘过美国时间呢。

陈佳佳挠挠眉，“也，地理好，真想到一点。”

郁青娩角笑意减淡，垂眸望着呼呼冒热气蒸盖，“地理也好，从前最头疼跨o度o度时差题，每次考试碰见都留到最做。”

“那你记得清楚，专门查过？”

她摇摇头，“查，算。”

陈佳佳解，“什？搜索一下就知道了，要算？”

小锅透明盖蒙水汽，簌簌轻响，在她话落际，顺小孔乍然上涌，直扑面颊。

郁青娩闻声稍顿，朝侧偏了下脸，仍未躲过，雾气扑睫眸，她闭了下睛，眨掉睫水汽，“因——”

顿了顿，轻声一笑，似玩笑般，“太容易知道答案，也很容易忘掉。”

而她想轻易忘掉。

当初得知赵成溪出国，她翻出地理课本，大徒伤悲般生出好学心，重新钻研最拿手时差计算，去算他们间时差。

整整十五个小时。

夜彻底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