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凶手对他的鄙视厌恶,他很明白,这几天下葬都没法留全尸。
恐怕不能全须全尾去阴曹地府,下辈子也艰难了。”
“因此死的时候,那眼睛是怎么也闭不上。”
“当然父亲也一样,毕竟谁又能想到,武功盖世的裴掌门,会在自己的斩月山庄,这么毫无预兆,轻而易举的,就那么死了呢”
裴老太太又不是傻子,这些话可能裴三叔听得一头雾水。
但裴老太太可是对儿子孙子的死状一清二楚的。
此时听裴凉将他们临死前的细节一丝不苟的描述出来,哪里是如她先前所言那般,是二人死后进入牢房才到父兄尸体惨状
这话分明是在说,裴凉是眼睁睁的她的父兄如何痛苦死去的
那么她为什么会知道既然她早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出声示警为什么要等到他父兄的尸体快凉透了,才叫人
那夏云沙本就是一个三脚猫的小毛贼,便是儿子孙子真的对她起了色心,想要玩弄。
凭她儿子的功力又岂会遭了小毛贼的道
裴老太太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凶手根本就不是那两个人,正是眼前的她的好孙女。
可是想不透啊,想不透这也是为什么
前面有诸多疑点,裴老太太便是怀疑裴凉话中有假,也顶多以为她着凶手逃跑,有所包庇而已。
因为谁能猜得到,谁又能想得出来,她会干这种对自己百害无一利,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父兄之死,裴家没落,依靠全无,从四门八派中显赫的大小姐变成今后举步维艰,人人可欺的小可怜儿。
这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这种完全违背一个人利己本能的行为,陪老太太便是再聪明狡诈,也不会想到这里去。
她此时亲耳听到,甚至都难以置信。
但是已经晚了,因为裴凉将枕头按在了她的脸上。
裴老太太拼命挣扎,但她本来年纪就大了,这次因为大病油尽灯枯,哪里有力气
她的挣扎在裴凉这里就像一条砧板上将死之鱼一样。
裴凉甚至漫不经心的在这时候着裴三叔,冲他笑了笑。
在裴三叔犹如地狱恶鬼,吓得面目惨白瞳孔收缩,腥臭的液体从胯下流出的时候。
裴凉用谈论天气一样的口气对他道“三叔,本来嘛,你好好的呆在山下,做一个富家翁,那也是不错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权势富贵虽好。
可也得想想,自己一条烂命能承多大的事”
“没有自知之明,倒也算了。
怎的一只老鼠还敢算计起老虎来了本来您上山吊唁我父兄,若只为帮衬丧事,侄女自然承你的情。”
“可您一把年纪干什么不好,非要跟老太太掺和一起多管闲事,她老糊涂了不懂事,您也不懂吗”
这时裴老太太的挣扎越发剧烈,就像是身体已经知道到达极限,求生的本能在拼命反抗一样。
裴凉这边说着话,手上却长了眼睛似的,无论裴老太太怎么挣扎,都能精准的将她的脸覆盖上,绝不给她吸入一丝裴三叔这不孝子尿骚气的机会。
孝感动天。
她回过头,用对小孩一样无奈的说教语气对老太太道“祖母,你最讲究体面排场。
虽常常一介江湖草莽自比朝廷诰命老封君,但平日里小辈们也就迁就着你了。
怎么你现在自己却不顾仪态了呢”
“这活着的时候,再怎么假装清高体面,装的像风光霁月的人上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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