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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见状程知婉接着道，“我知道姨娘之前更疼爱二小姐，因着二小姐聪慧贴心，三小姐到底是蠢笨了些，可姨娘如今出了事，跪在我跟前帮着姨娘求情的，却也只有一个三小姐。”

她说着，抬眼冲重重院墙之外的院子看去，仿佛当真能看见跪在自己院门前的陆晴霜一样。

柳氏一愣，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而后竟似疯癫了一般，冲着程知婉骂道，“人都说程家满门蕴秀，可我如今见了，方知程家女也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你竟敢用晴霜来威胁我，我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我想不想活，姨娘说了不算，可三小姐将来婚事如何、幸福与否，全在姨娘一念之间！”

柳氏再说不出半个字，原本挣扎着要扑到程知婉身上找她算账，这会忽的也泄了气，只呆呆的看着陆晴霜有可能跪着的方向。

良久。

她面上嚣张的模样再不见半分，反倒对着程知婉行了一个极标准的跪拜之礼。

“夫人，从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但晴霜年纪尚小，对我做过的事全然不知，日后她若有言行不当，得罪夫人之处，还望夫人不要跟个小孩子计较。”

“这是自然，她既唤我一声母亲，那我便不会跟她计较。”

得了程知婉的承诺，柳氏这才缓缓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

她膝行几步，轻轻握住漆盘里的白色瓷瓶，又极为眷恋的看了看陆晴霜所在的反向。

而后将瓷瓶里的毒酒一饮而尽。

程知婉闭了闭眼，念了声佛号，再睁眼时，柳氏早已七窍流血躺在了地上。

院子里的下人见状，吓得一声不敢吭，看向程知婉的目光中尽是畏惧。

从前他们私下都议论过，说这新夫人到底是年纪轻了些，成日里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慈眉善目的，难怪陆家上下没一人畏惧于她，实在是心太善了。

可眼下这幅场景，他们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程知婉心善的话。

“去把给姨娘准备好的上好的棺木抬出来，姨娘为了前些日子的误会心中愧悔，竟趁着下人不注意服毒自尽，你们可都记住了？”

她说着，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瞬间声音又冷了几分，“若是被我听见一丝不该听到的，柳氏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

她是年纪轻，可她更是京都程家精心教养的贵女，便是进宫为妃都是有资格的。

若不是年轻时的阴差阳错，她也不会到这陆家来给自己姐夫做续弦。

程氏女的手段，哪里是柳氏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可比，她成日温婉和善的模样，也不过是程氏女戴在脸上的面具。

毕竟哪家的千金小姐，会苛待家里的奴才，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

柳氏被草草下了葬，陆晴霜尚未出嫁，陆荣江便让她给柳氏跪了一夜的灵，除此之外，却连陆卿雪都不曾知会，只当陆家没有她这个女儿。

也正因如此，当陆卿雪从陆晴霜嘴里得知，柳氏早就成了黄图一抔、孤魂一缕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