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遇见了谁,都难以改变,她本质里依旧是那个当断即断的狠厉姑娘。
只是她没看见,柳树下的公孙琰在她转身之后,不动声色的抹去了嘴角溢出的点点血丝,嫣红一片。
周千离负着手,从另一个方向悠悠走了过来。
周千离:“推得更远了。”
公孙琰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本来挺拔的脊背一下子松了下来,有些难以支撑的靠在树干上,低垂着眼眸,嘴角的笑意愈发苦了起来。
“既然已经决定不要有更深的瓜葛,就不该让她再为我担心。
真真是生死无关才好。”
公孙琰有些颓然的靠着树干滑坐在地上,两条长腿没型没款的伸着,全然不像个王爷。
周千离几不可查的挑了下眉,语调依旧是平淡如水,“生死无关你做得到吗?”
公孙琰缓缓的抬起头,眼睛看着前方,最终只捕捉到了一片虚无,“她心性狠绝,她做到便好。”
终是柳落花残,一片寂寥。
“心性狠绝”
的蔺惘然一片茫然的往前走了许久,最后是撞到街上的一个买菜老翁才堪堪寻回了神智。
她有些愧疚的蹲下扶起老翁,待到将散在地上的蔬菜全部拾回篮子里,她才算是冷静了下来。
胸腔里不断翻涌的那股火气一点点熄灭,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街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有行路的旅人,也有做工的工夫,还有领着香包的夫人小姐,真真是好不热闹。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力,似乎在这片繁华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与俗世格格不入。
她无奈的看了看身上的粉衫裙,无奈之意又蓬勃的涌了上来。
是了,她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能去哪呢师兄的药不找了龙王谷不去了她还是得去,既然要去她就得留下,不然就凭她一个人连浅舟的商船都上不去。
不知为什么,蔺惘然十八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去留竟是不由自己。
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眼眸低垂,望着手里的草木剑,只觉得那紧绷的心脏似乎又小小的塌了一块。
丝丝的寒气从指间泄出,不经意的冻上了粉衫的衣袖,结出了一块小小的冰霜。
她呆呆的看着那块衣袖,没有情绪的拂去上面的霜雪,不留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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