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虽说周身浮肿、脸色紫,却仍能看出好颜色。
楚江梨点头:“是过忘川投胎。
这位姐姐在这处等了多久了?”
楚江梨将白清安拉住:“这是我妹妹,我同她是被药死的。”
忘川河畔,鱼龙混杂,她想掩些身份。
来来去去的多是画人间投胎死鬼、常住鬼域的妖物精怪、以及三界的修者。
妇人闻言松了口气:“那便好,我们在此处约莫三日了。”
楚江梨看着这看不到尽头的投胎队伍。
妇人一家位置靠后,既是三日过去,照这个度,还要排上多久才能去投胎?
妇人却倒是不计较时日,毕竟过了这忘川河她跟夫君孩子便记不得对方了,下辈子更是难相见。
自然格外珍惜这一点点时间。
见他们二人这副模样,她想起了前几日来的另一个穿着白裳的姑娘。
那妇人道:“前几日有个自称修者来的姑娘来此……只怕是如今还被忘川这树缠吊着,血淋淋的,如今……也不知死了没。”
旁边的鬼道:“我来的头一日,她还问过我话,问我何处能下忘川河?”
“我还劝过她,莫言下忘川河,谁不喜欢这河水就是鬼下去了都得魂飞魄散哟!”
“这不好些时日了,还挂在哪处,浑身都是血。”
楚江梨闻言看了一眼白清安,他们所言之人极有可能是赵小倩。
这倒是跟白清安说的对上了。
那妇人又道:“二人姑娘去末尾处排着吧,此时人还不算多,约莫排个七日就能到了。”
楚江梨:……
七日,估计悉奴都灰飞烟灭了。
白清安拉了拉她的袖口:“去前面。”
楚江梨问:“插队?”
且不说白清安不像能干出这事儿的人,再如何应当是她说她做才是。
毕竟她自己没是真的什么素质。
白清安指着这队列尽头:“你看那边。”
楚江梨顺着白清安的神色看过去,他们这里还看不到忘川的水。
只能见着忘川河周遭绕着腾腾异样血光,几株绿幽幽的植物竟有缓缓上爬的趋势。
枝桠上面挂着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隔得太远,楚江梨看不清楚,但是隐隐能感受到极强的怨气。
旁边的大爷叹了口气,指着那树,手指褶皱又颤巍巍的,他胸前不停起伏,犹如干瘦的柴,好容易挤出了一声长叹:“唉——”
“每日这时,这树就会长上来……”
有排在后面的鬼问:“这上面挂的是什么?”
周围的人一阵窸窸窣窣似的议论声,像蚊蝇嗡嗡,却谁也不敢开口说出来究竟是个什么。
像是在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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