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剩下了什么
他们还剩下了什么
不管不顾充满恨意委屈与愤懑地倾倒出这些话的后来,谁都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沉重的呼吸相对。
不知何时花园里的人声也小了,原本一直在礼宾台后的侍应生也不见了,那扇对开的玻璃门,被谁好心地拉拢。
没有人剩在这里,除了他们两个。
“六年,babe。”
向斐然将早就寂灭冰冷的烟头摁进掌心,“我们还拥有什么”
商明宝早已说不出话,泪流满腮。
“你不了解我,我不信。
你今天一定要用这些话朝我心口捅,来。”
隔着西服和衬衣,向斐然指尖点着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继续说,不如说我妈妈去得早,没有教会我什么是,不如说我父亲人格低劣,难怪我也会硬生生对你这两年的冷淡视而不见,不清你商明宝内心真正的想法向斐然怎么还不跟我分手他怎么不会眼色或者说,我的家教里自始至终就没有长久的、纯粹的,所以我做不好,我咎由自取babe,对着我说这些话,把我们之间的六年都否定干净,我会感谢你。”
商明宝很用力地抿着唇,像给自己的嘴巴说了一层保险。
向斐然无比冷静地着她,眼眶里缓缓地渗出灼痛的赤红“说。”
商明宝还是摇头,退后半步的身体却被他一把扣住“说啊”
“我不说,我不说”
商明宝的每个字都很破碎,着他的双眼懵懂亦惊恐那不是对向斐然的惊恐,而是对他刚刚每一个字和后面每一个会导向的结局的惊恐。
“你怕。”
向斐然居高临下的双眼有清醒痛楚的洞悉,“你怕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为了你才走进我父亲的公司,你承担不起,我孤注一掷的样子让你胆怯,尤其是你根本已经从头到尾考虑的都是怎么离开我。”
“不是的,斐然哥哥”
商明宝张了张唇,却发现无从反驳了。
若非因为本能的惧怕退缩,不敢承受他这份沉重破釜沉舟的意,那她那番话就只能是真的信他利欲熏心。
她信吗或许在伍柏延戏谑地说出三四百亿时,她曾有分秒钟的信。
可是现在,她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她的口不择言把自己带入了死胡同。
她根本没办法对比出,究竟是不敢承受他的更伤他一点,还是信他利欲熏心更伤他一点。
“我来告诉你,商明宝,”
向斐然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残忍,“你既觉得我有利欲熏心的可能,又怕我真的为你出卖灵魂。”
心底石块轰然倒塌的震动,共振到了商明宝包裹在晚礼服里的身体。
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用她擅长的蛮横娇纵、倒打一耙、模糊重点,或者干脆的撒娇耍赖,但她被向斐然注视着,宛如一只蝶翼破碎的蝴蝶,被难堪地展览在柜台上。
她是如此不堪注目,孱弱极了,灵魂。
被穿,有一种残忍的自弃的痛快。
商明宝的眼泪甚至慢慢止住了,深深地吁出一口气,定着他“斐然哥哥,我好累啊”
她终于说实话了“你也好累,我知道。
你说得没错,过去两年,我考虑的根本不是跟你怎么走到最后,我考虑的是你离开我以后,我要怎么过。
你告诉我的流石滩,好像压在了我的心上,我不敢相信我有份量让你改变,我不敢相信我的可以帮你冲淡你妈妈留给你悲剧阴影我怕了,我给我们留的时间是四年,我觉得四年足够让异地恋下的我不你也足够你不我了。
要是你真的在为我改变,那四年也来得及跟an说这些,是因为那时真心把他当朋友,我总跟他说你,我不想跟随宁说,因为我怕她夹在中间难做。”
商明宝递出手机“an在我这里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是拉黑删除状态,包括电话。
上次斯里兰卡他救了我,脑震荡,胳膊也断了,他让我不要再拉黑他,所以我把他从ig里放了出来。”
向斐然没有接她的手机,也没有验证她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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