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又一盆血水被端到外面倒掉,忙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那不是个小手术,很大,要了他半条命。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他没有死,活了下来。
这时,床上男人的状态已经有所好转。
他安静地躺在那,玉荷不敢靠近,只敢在旁边候着,想着他醒来,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她。
守在他床边,陪着他。
眼神温柔地看着床上那人。
站在她身后不远,一身白衫染成红衣的青年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这慕。
知她心里有他,但就是让简泊舟觉得乏味。
他做了那么多,就连鼻梁上架着的镜片上都是鲜艳的红血。
她却从来没回头看过他,问过他一句好与不好,累与不累。
只静静看着那人,那个本该在百年前就死去的人。
再多的不渝不爽,在看到深更露重时,简泊舟也没法再冷眼旁观下去。
他恨她爱那个人,也恨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但这时候心疼也是真的,她虽不是凡人,但也不是仙人。
会生病,会疼。
如今夜已深,再熬下去,就要到半夜。
她身子骨娇贵,这一熬把身子熬坏了,也麻烦。
所以,沉默许久后。
还是开口道:“不早了,太太回去休息,我来就好。”
温柔磁性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也是这时,玉荷才想起这间屋子内还有一个人。
是简泊舟,她回眸望向他。
青年还是那个青年,只不过这时的他没了往日的体面,一丝不苟。
往常干净整洁的白衫,这时染上大面积的红。
穿戴整齐的衣服领口松开,两只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卓越的锁骨以及小臂好看饱满的肌肉线条。
修长挺拔的身形,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边眼镜。
他生的好,五官清俊立体。
气质如松柏,温和而坚毅,此刻戴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书卷气浓。
但又因为那身还没来得及换的衣服,以及眼镜额角的血,变得气质不明。
他就站在那,身后是晦暗不明的夏夜。
像是比往常多了一丝危险,那丝危险裹挟着她让她有一瞬不敢和他对视。
那是一双如黑夜般的眸子。
危险,深邃见不到地。
玉荷一直都知道简泊舟心思深,是个会隐藏的人。
但因为不在意,也觉得他听话,便没怎么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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