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庵愣了愣,确定他说的东西并不是那块缎子,定睛细看,才发现缎子上有一团细过发丝的线。
沈荃见他发现,缓缓道:“此物小弟不敢轻易用手拿,只好用缎子托着。
它虽极细,却又极厉。
雪庵兄可相信,凭借这件东西,便可杀人不能痕迹?”
纪雪庵心中一突,如沈荃所愿想起那件事。
沈荃满意一笑,手指状似不经意地滑过缎面,什么都还没看清,指腹便立刻现出一道血痕。
他不甚在意地擦去血迹,继续道:“此物的使用法子不同,造成的后果亦可不同。
小弟虽没那种本事,但听闻善用者能一瞬之间割下敌人一条手臂,更有甚者兵不血刃能直接把人勒死。”
他愈说愈慢,面上却全是别有用意的笑容。
纪雪庵凝目看着缎中细线,心中了然,关于程溏,对面那人的确比自己知道得更多,至此,韩秀山被绯红小匕刺入心口前惊恐的表情,为何无力推开程溏,尸体颈间极细的勒痕……都有了解释。
纪雪庵一时说不清心底感受,却听见沈荃声音轻快,却隐隐怀着无比恶意,“小弟差点忘了说,此物名唤金蝉丝,乃魔教圣宝之一。”
两人再在亭中坐了会儿,沈荃称还有要事,先行离去。
纪雪庵慢慢走回庭院,装着金蝉丝的木盒就在他的怀中。
他回到屋前,房门敞开着,捕风楼的下人在做打扫。
纪雪庵在门槛前顿住脚步,“屋里的人呢?”
下人停下动作回道:“屋中公子醒来后嫌待在楼中太闷,说要到街上走走。”
纪雪庵面色淡淡进屋坐在桌旁,冷眼看着沈荃派人送来的礼物,暗道程溏不愿待在楼中,难道晶城满大街不都是捕风楼的眼线,又有什么差别?
他那时尚不知道,程溏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人,却再也没回来。
却说程溏离开捕风楼,步履散漫走在晶城街头。
他上一回来此地,急着去捕风楼寻沈荃,根本没空在晶城闲逛。
他不想与沈荃待在同一个地方,加之纪雪庵也不会马上动身,并不着急回去。
程溏身上还有些银子,放眼望去,晶城果然与别的城镇大不相同,一整条街上皆是刀剑铺。
程溏逛了几间铺子,店主做多了生意也有几分眼力,瞧得出程溏功夫不济,待他没什么热情。
程溏倒不以为意,他外出只为散心,并非真要买什么兵刃。
何况他内力全无,形同废人,威力大的兵刃诸如刀剑枪鞭到了他手中只成累赘,不如用一件小巧称手的,而世上还有什么比绯红小匕更叫他满意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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