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舐着干燥的嘴角,堪堪将最后一缕红绳系好,才扯下眼前的红绸。
君初喘着粗气,半倚在床边如释重负。
他还未曾替别人换过衣衫,这是头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晚,女子单披着白衫,发丝间还垂落着水滴,脖颈处一轮焕焕的明月。
“畜生。”
君初低低咒骂着,当初阿谀奉承,掐媚的官员,不知多少次想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入他的床帐,穿着百媚千娇,又或是冰清玉洁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但只要是面对她,自己还是败下阵来。
他试图说服自己,最后也只能更加坚信。
像是被种了蛊毒,一发不可收拾。
君初压抑着心底的情绪,轻轻将女子的衣袖掀起,细致专注涂抹着药膏,又将手指处的伤口处理了一番。
君初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将泛着湿意的脸帕小心从容置于女子额间,看着其原本皱着的眉头逐渐变舒展。
他这才放下心来,也松了一口气。
将被角缓缓掖好后,君初弯着身子低下头,克制着自己眼尾的情欲,轻而淡在女子额间的花钿处,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他会等到眼前女子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别的他都可以强取豪夺,但唯独她不行。
君初半倚在床帐一旁像偷了腥的猫,舌尖微舔着嫣红的嘴角,抱着怀中人心满意足的阖了眼。
夜半时分,沈临烟睁开略显沉重的眼皮。
面对的便是男人微敞开的衣襟,她只觉得头脑昏沉,嗓子发干,身体也使不上力气。
自己不是在冷水里吗?沈临烟掩下心底疑惑,堪堪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衫早已变成了一袭略显宽松的红衣。
沈临烟心里一咯噔,扭过头看着地下飘落的白衫,手指不由得抓紧衣袖,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眼看身子就要摇摇欲坠起来,眼角也泛了红。
只听得身后男子幽冷的声音响起:“丫鬟换的。”
沈临烟猛的回头,一脸不解对上的是那双看似有情又无情的桃花眼,颓然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被处理过的手臂和伤口,轻轻道了一声:“谢谢……”
她也算想开,自己不过是笼中鸟,依附着主人喜怒哀乐活着罢了,哪里还会由着自己的意愿。
君初先是诧异,他还以为以眼前女子固执的性子必要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一番。
她最看重的无非就是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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