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愣了愣,飞快的撇了一眼盛祁安,果然见他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没有了刚才的睥睨恣睢。
“没事。”
顾衡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隐秘的快乐从心底升起。
她先关心了我,顾衡想着,她的眼里有我。
十一月的风里夹杂着桂花香,阳光不热烈,镀在舒晚洁白的脸上,把她清凌凌的眸子映照的格外剔透。
“去边上坐会吧。”
她说。
顾衡不敢看她,怕泄露情绪,攥紧手,努力让快要冲破薄薄胸腔那层皮肉的心脏擂得轻一些。
他也没再看盛祁安,这时候他已经不重要了,他跟着舒晚的步伐,往看台走去。
舒晚走在前头,他可以光明正大盯着她看。
走路时衣服摩挲皮肤,脖颈后侧传来密密麻麻虫蚁爬过,激起来的痒。
盛祁安阴沉着脸,也没了打球的兴致。
他想起舒晚苍白的脸,有这么担心吗?
舒晚要是听到他的心声,说不定会翻个白眼,这是姨妈疼好吗。
算了,臭男人不会懂的痛。
白崇叹了口气,让短女生把球拿给体育委员。
不是他没有绅士风度,而是让叶慧珊看到,说不定就内院着火了,聪明人要懂得规避风险。
舒晚没有意识到两个没有名分的帅哥已经为她暗戳戳较劲了一场。
她实在太忙了,前段时间因为过于担心叶慧珊,翘课请假都没少干,已经成了各科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而在学习之余,还得跟着舒桉参加各种宴会,实在是忙的焦头烂额。
不知道是否是上次酒局对樊思敏的印象过于深刻,还是最近参加的宴会的频率太过频繁。
总之,舒晚几乎每周都能看到樊思敏。
她喝酒豪放极了,丝毫不扭捏,几乎来者不拒,且不见醉态。
最值得一提的是,她情商极高,说话有分寸,知进退。
舒晚的目光总是不经意被她吸引。
但钦佩的人只有舒晚一个,她不止一次看到现场版川剧变脸。
这些人当面言笑晏晏,在当事人走后就开始编排起故事。
譬如此刻,两位富少高谈阔论。
“这樊思敏还真是担得起拼命十三娘的名号,白天上班,晚上喝酒,身体吃得消吗。”
“也不知道这么拼是要做什么,谁不知道都是给她弟做嫁衣啊。”
“说起来,她那个草包弟弟命是真好,以樊总和他老婆那护犊子的架势,樊思敏估计也是找个倒插门,一家子都得给樊红波打工铺路。”
“齐均那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樊思敏也够可怜的。”
终于有那么一声抱不平的声音,可就算这一声也是高高在上的,慢待的,带着微妙轻蔑的。
舒晚心底的羞愧又渐渐浮上来。
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这群富少呢,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自己也并不是真的感同身受,没有走过樊思敏的来时路,仅凭道听途说的三言两语,勾勒出一个憔悴的可怜女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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