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吴氏仿佛陷入自己情绪中难以出来,陆安然看向鹿陶陶,后者叫她清澈明晰的目光盯的不自在,“看什么,就你有眼睛!”
“你不像是能做善事的人,后面几个女子你又是怎么挑选的?”
鹿陶陶脸上难以掩饰的闪过一丝懊恼,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最后干脆一扭头,不说话了。
“还是我来说吧。”
刘吴氏醒过神,道:“秀珍知道鹿姑娘的打算后,告诉鹿姑娘说,沂县还有好多想寻死的女子,今日阻止了她一个,难不成鹿姑娘还能让所有女子都死不成?”
鹿陶陶有恶劣的一面,也有很孩子气的任性,别人不让她做的她要做,别人说她不行,她偏要行给你看。
至于陆安然和云起,则一眼就看透了童秀珍的用意——与其让鹿陶陶随意祸害人,不如把坏事转变成好事。
“是个聪明的姑娘。”
也难怪鹿陶陶这么生气,估计她现在也明白过来自己受骗了。
“其他几人都和秀珍一样,各有各的苦,这世道日子不易,当女子的就更难了。”
刘吴氏道:“这些神啊鬼的,平日我们也见不着摸不着,鹿姑娘给了我们活路,我们就信‘狐仙’。”
接下来,刘吴氏说了关于她的故事。
“我在大业十二年嫁入刘家,幼女四岁多,三个月前,我丈夫出门乘坐马车出意外受了重伤。”
令刘吴氏更感觉晴天霹雳的是,直到那天她才知道自己一向忠厚老实的丈夫长期在外偷偷养了一个外室。
“马车上不仅有他的外室,还有一个青楼女子。”
刘吴氏提起这段,恨的牙痒痒,“你就算纳妾也要光明正大领回家,给我磕个头敬杯茶吧?如此龌龊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街坊邻居暗地里怎么笑话我,笑话我女儿,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在这沂县做生意。”
刘家在沂县开了几家铺子,有卖茶叶香烛的杂货铺子,也有陶瓷布匹等。
原先日子不错,刘吴氏的丈夫出事前正琢磨把铺子开到王都去,一直为此在外奔波,夫妻感情好,有商有量,刘吴氏也一直没有怀疑过丈夫会不忠。
“直接撞死也就罢了,偏偏吊着一口气!”
刘吴氏面色有些冷漠,显然彻底心灰意冷。
“手中虽有几家店铺,但平日现银却不多,他那个样子,一天三顿人参灵芝灌下去,每日就要十几两。”
变故发生后,店铺也无法再妥善经营下去。
“公婆逼迫我卖了两家店铺救夫,越到后来我发现这里面就是无底洞。
我私下问过大夫,他说这个情况就算倾家荡产的救了,好是好不了,也就是靠补药拖着,哪日断了,人就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拿了借据来家里要债。”
刘吴氏双手用力交握,眼眶变红,眼神射出点点寒星,“他居然在外欠了一万多两银子!”
刘吴氏第一个反应就是,钱肯定叫那个外室骗去了,这个时候她再恨都没失去理智,没有钱,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去找了那个女人,你们猜怎么样?”
刘吴氏讽刺的大笑一声,“钱是被骗了,却是另一个女人,一个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出现,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卷钱跑路的女人。”
之所以相信外室,因为刘吴氏发现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她身上的衣服首饰,都不是刘家能供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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