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犹豫,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住温迪一样,玉响一直看不懂温迪,这一瞬间,他就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懂了。
玉响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吟游诗人,如同被神明精心雕琢的样貌,像风一般平和的笑容,还有蓝绿色眼眸中背着光的自己的身影。
玉响看不清温迪眼中的自己,但他找到了自己的心:
“再认真地看我一眼吧。”
请多停留片刻,我眼中的你,以及你眼中的我。
美梦无需遗憾
美酒、微风、旋转的风车菊,还有被吹散的蒲公英……
玉响静静看着蒲公英飞远,直到它们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默默收回视线。
玉响蹲下身,将手中光秃秃的蒲公英杆插入泥土——小时候玉响相信这样做蒲公英球会重新长回来,所以每每吹散蒲公英,他都会郑重其事地把蒲公英杆插回去,期待来年花开。
即便后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玉响也仍然保留了这个颇有仪式感的习惯。
蒲公英球不会再长,但总有浪子携带思念回到故乡。
今日的城门比往常热闹许多,不少外地的商人、旅者都来到诗与酒的城邦,原因想必是风花节的到来吧。
时光总是不经意间从指缝溜走,当风花节再次来临,玉响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似乎许久未听闻那似风的曲调了。
如往常一样,玉响在城门环视一圈,依旧不见那抹翠色,便习以为常收了视线动身去城外巡逻。
“玉响!”
没走几步,就有人喊住了他。
玉响回过头,见科里尔举着株风车菊朝他挥手,玉响有些疑惑:“你不是在城内巡逻吗,怎么跑城门来了?”
“今天可是风花节,为了给我的朋友送花,暂时离开一下岗位不算过分吧?”
科里尔说着,将手里还在旋转的风车菊塞给玉响,“放心,队长已经批准了,他还让我顺道给你带段话:即便是骑士,在风花节也可以放松一些,那些严肃的事就让风吹走它们吧。”
“放松吗……可是危机尚在暗处。”
玉响摇摇头,担忧地皱起眉,“那些来自深渊的怪物至今都毫无头绪,深渊到底是什么?它们又为何要侵扰自由之风?这个隐患已然生根。”
“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操心啊。”
科里尔双手抱胸,挑起眉,“但即便是怪物也会识时务,临近风花节它们消停了不少,不是吗?”
“它们的行动一直没有明确的目的,就像在试探什么。
如今与其说消停下来,我觉得更像是结束了试探。”
玉响推测道,手不由攥紧了剑鞘,“若是这样,那么深渊已然在蓄谋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