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慎从船上带下来的时候,本来是有机会送他离开的,但是江慎又用那种带着希冀的目光看他,明明很害怕,鼻子都哭红了,一见他就抹掉眼泪瘪着嘴忍着不哭,听自己问他住在哪儿的时候更甚。
就好像离了商暮秋,江慎就要活不下去了。
说不清是恻隐之心萌动还是别的什么,他把江慎留下了。
他忍不住给那个没爹没妈的可怜小孩一点一点、越来越多的施舍,商暮秋觉得救他也是救自己,江慎轻松一点,也许其他时空的商暮秋也会轻松一点。
但是后来又是他带着江慎走进北滩,让江慎跟他一样泥潭深陷。
他对江慎那点微末的愧疚正是来源于此,于是后来的数年,竭尽所能地保护江慎,希望江慎不要变成另一个商暮秋。
后来虎帮终于倒了,没人再管得了他是走是留,江慎跟在他背后,说要南下去找江翠兰的时候,商暮秋恍惚了一下。
他好半天都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希望江慎跟自己走还是希望江慎离开。
当时没想明白,后来的三年也没想明白,他在别的事情上目标明确,唯独对江慎是说不清楚的。
每一次把江慎捡回来似乎都是临时起意,无论给他一个糖还是给他煮碗面,又或者明明已经装没看见了,又单枪匹马跟那几个人贩子交涉救回江慎,把他带回北滩的纹身店。
江慎跟着江翠兰住到他家的时候他完全是被迫的,他不承认商邵华是他父亲,自然也不会承认江翠兰和江慎跟他有什么关系,因此对江慎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漠视,江慎以为那是讨厌,其实只是为了划清界限,为了表明他们之间毫无干系。
但要把江慎放生,他好像又不是那么情愿。
——谁说临时起意就是意外呢?会不会是心里的下意识,是脑子里最希望的那个念头?
老实说,在这儿偶遇江慎他也有点意外——回晏城本来就是意外。
陪徐茂闻逛北滩是不得不,他对这些地方没什么怀念的感觉,早上路过北滩十三巷,原来的十三巷跟现在的北滩十三巷格局都不太一样了,偶尔有几个地方没变,但是放在全新的环境里也有种陌生感。
名义上他是晏城人故地重游,实际上他比徐茂闻这个外地人还要无感,徐茂闻至少还有新奇,他内心只觉得毫无波澜,这些地方变不变,往好了变还是往差了变,其实都跟他没关系。
但是看到江慎从他们以前住的房子里面出来的一瞬间,刀光剑影的十多年忽然就化为实质了,剑雨般朝他飞来,他好像看到小说里描述的那种,人临死前看到的走马灯。
一幕幕看过去,病入膏肓、渐渐失去声息的母亲,涕泗横流、跪地痛哭求他放过的商邵华,腥风血雨的北滩……
所有腐朽的回忆冲向他,他都可以拍一拍很无所谓地说恩怨已了,都是前尘往事,唯独见到江慎的时候,他才发觉那不是前尘,他还在这辈子。
江慎瞳孔震颤地逃走,他在惊讶之后,终于对这片埋着他痛苦前生的地方有了久别重逢的感觉。
想起当年江慎挡在他面前说谁都不能动商暮秋的样子,心还是会软一下。
是江慎的话,晏城和北滩似乎也还不是那么无所谓,尤其没见到之前还没什么,不情愿也就是不情愿,见到了,人坐在自己身边了,很短的几分钟里,早上匆匆的一瞥,商暮秋忽然就想通了很多年都没想通的事:江慎是特别的。
其实他明白,三年前不应该江慎说要走他就同意,江慎明显不情愿,在等他多问一句,其实只要他问一句要不要跟我走,江慎就跟来了,是他故意当成没看见,顺水推舟让江慎走了。
江慎说挺好的,商暮秋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顿了一下,吸了一口烟。
...
...
...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有人说,假大空。且看一个普通文科生在秦时世界,如何拨动时空的琴弦。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农家,还不去研究杂交水稻。大道阴阳无极太一。阴阳家,快去发现宇宙星空的奥秘。儒家道家,天人合一境界还有另一种诠释。名家墨家,世界的本质属性是物质性。先贤诸子,你们的学说泽披后世,却无法孕育自然科学的种子。陆言决定,他要改变这一点。江湖朝堂,波澜壮阔,蓦然回首,他已成为人间之圣。PS本书不是爽文,前期甚至有点小虐。也不算完全的系统流。欢迎开喷,前提是看完前六十章。书友交流企鹅701922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