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佛门不都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吗’?”
尹舒伸出手去冲着一归说,“你要是不救我,我可就得死在这儿了。”
“能备着熏香来大漠。”
一归冷眼看着他说,“还会走不出去吗?”
尹舒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香囊,放在鼻尖轻嗅了下,笑起来:“可它说到底只是些干草,能让我留个全尸而已,也不顶饱啊!
你看,我都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一归抬眼望了望天边,已是日暮时分,太阳顺着地平线一点点降下去,在黄沙上镶了一层极细的金边。
沙漠的夜晚要来了。
如果说大漠的白日如流金铄石,那夜晚就是透骨奇寒。
这样的地方,别说尹舒这种半死之人,就是个身体康健的正常人一动不动躺在沙地,不到明早也得变成一具冰冷的尸骸。
一归没再理会尹舒,兀自走回了那匹土狼的尸体边,蹲下了身,然后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小刀,利落地扎进了狼腹,也不知道在跟谁讲话:“吃饱好上路。”
“一归,他醒了!”
尹舒缓缓睁开眼,努力适应了下周围光线。
这是个拱形的岩洞,他躺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身下垫着厚实的被褥,朦胧间,看见面前好像站着一个人。
“哎别动!”
那人说着就要来按住他,手里捧着一排大小不一的银针,“扎针呢!”
“你干什么!”
尹舒终于看清了眼前场景,陡然坐起,皱眉看着他手里的细长玩意儿,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靠,结果撞在后面的石壁上,疼得闷哼了一声。
“看,我早就告诉你别动了吧!”
那人转头望向旁边,“一归,你揽的麻烦还是你自己来吧!”
听见这个名字,尹舒的神志稍微恢复了些。
印象当中那个叫一归的佛修将他扛上马背,然后牵着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他是如何没了神志,等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当时虚弱,在沙漠里走了不久便昏了。”
一归仍是不带任何表情,递了只碗过来,见尹舒面露困惑,便又补了句,“他叫白慕,这里的游医。”
“什么叫游医!”
白慕瞪了一归一眼,很是不满,一把收起银针,“我可是有祖传家法的正经郎中。”
尹舒低头去看水碗,却没有接。
“山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