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一归也转而朝尹舒看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织,一个媚眼如丝,一个目光如炬,对视片刻,旁若无人,仿佛火光四溅,但谁也没有挪开目光的意思。
秦木楠见状,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忘了问了,半张着嘴巴呆在那里。
尹舒提起酒壶,作势要给秦木楠斟酒:“秦公子是常去千乐坊的吧?”
不想酒壶却当空被一归截了下来,冷然道:“我来。”
秦木楠纵使再愚钝也看出此时气氛有些不对,尴尬地笑了笑,伸手去接酒壶:“两位客气,来来,还是我自己倒吧!”
为了打破方才僵局,他又对着尹舒说:“在下不才,但爱博弈,尤其双陆。
这么些年,千乐坊里形形色色的人我可见过不少,却从来没人如尹公子一般,懂棋又懂酒,实在难得!
真乃知音难觅啊!”
刚说到这儿,一归冷不丁地哼了一声:“秦公子怕是醉了,莫要乱用称呼。”
尹舒笑着举杯打圆场:“秦兄谬赞了!”
说罢喝了口酒,感叹道,“咱漠北的酒喝得多了,竟以为天下杜康都如这般浓烈,可也是巧了,前不久我偶然尝到了一种南滇酒,倒觉得十分新鲜。”
秦木楠一放酒杯,直盯着尹舒:“这不就赶巧了,前阵子有人带过一坛子南滇酒来赌坊,那味道的确十分特别,叫……叫什么谷……”
“难道秦兄喝的也是云谷酒?”
尹舒见终于问到了重点,身子都跟着倾斜过去。
秦木楠一拍桌子:“对对,是这个名字!
当时那人在赌坊里,把酒坛子刚一打开,棋桌旁边好几个人都喊着香。
当时我和对家相战正酣,对家直接甩了筹子就去喝酒,我还是从他那里得知这酒名为云谷的!”
“哦?看来你那对家也是个好酒之人。”
尹舒有意套他的话。
秦木楠喝得双眼有些迷离,说到这里突然情绪低落下来,长叹一声:“我与那对家在赌坊是旧相识,只是有阵子未见,前几天我跟人打听,他……竟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到这里秦木楠情绪激动,居然红了眼眶:“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尹舒迅速和一归交换了一个眼神。
“哦?”
尹舒压低声音,“可是前些日子相传自缢在家中的那位王允?”
“怎么,你们也听说了?”
秦木楠有些吃惊地抬头望向尹舒,“正是他,可他平素里为人热情,只是想不到为何一时会想不开,做……做那种事情!”
尹舒紧追着问道:“我们恰好与王允生前也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