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伸出左手向他要这些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我。
我一张张缓缓翻,看着笔触由生涩渐流畅到最后的一气呵成。
难怪他说十年前,十年间一直在犯戒。
我竟然不知不觉间进驻了他的心,直到最深处。
我连泪都流不出来。
心里的那个洞不断扩大,再扩大,我的心,彻底丢失了。
“艾晴!”
他突然扶住我双肩,惊恐地大喊:“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一滴红色的液体落下,打在画中我的笑容上,那个傻的纯真的笑,被血红色的粘稠覆住。
又一滴,落在画中我的眼睛上,遮住了那灵动的波。
一只手伸到我前,无措地抹着我的上唇。
他的指头染了那刺眼的血红液体。
勉强抬起沉重的头,看到他惊惧的表情。
想说一声我没事,只一张嘴,又是一口血红的液体喷出,如点点盛开的花,妖艳地四洒在我的画像上。
我的身子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一切颠倒了,狰狞地向我扑来,顿时一切寂然。
费力地睁开眼,我依旧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弗沙提婆红肿着眼,坐在我身边。
看见我醒来,不停地问寒问暖,有些语无伦次。
我示意要喝水,他马上端来温水喂我。
暖暖的水咽下,周身终于有了感觉。
我看向他,不说话,也没力气说。
“艾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将头偏开,声音有些哽咽,“从你看到那些画时,我就知道我输了。
其实我从来就没赢过,你一直都是他的,十年前就是。”
他深吸一口气,甩甩微微颤抖的手,竭力平复起伏的胸膛:“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已经叫人去通知他了。”
我一惊,身子仰起,却疼得跌回去。
他赶紧按住我,眼里闪着刺痛的光,喉结在细长的颈项上下起落:“等他回来,我会去跟王舅说让他还俗。
他若不同意,我会用拳头逼他。”
“不要!”
我的声音听上去虚弱不堪。
“为何不要?”
他凑近我的脸,眼里的伤痛更深,“你们难道不是相互爱慕么?你们这么要死要活地不痛苦么?他若真的爱你,就不该要那个身份!”
泪水划过脸庞:“弗沙提婆,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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