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指了指江岁安:“我这孙女近来身子不大好,劳烦赵大夫给看看。”
赵大夫坐在一旁,放下小枕,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江岁安坐在一边,垂眸看着他将一方丝帕搭在手腕上,微闭着眼睛。
半晌,老大夫突然眉头紧皱,仿佛是难以置信,又让她换一只手,重新把脉。
这一变动看的老夫人心里一紧,手指紧紧的攥着桌角,死死的盯着大夫的脸,不放过一丝变化。
“怎么都杵在这里,还不快去干活。”
外面传来大夫人的声音,老夫人几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平时不怎么觉得,现在看来,大夫人是有些冒失,这还是在青松堂呢,就习惯性的号施令,当她不存在不成?
人与人的关系只要撕开一点点小口子,甚至只要有一点划痕,就会顺着这个痕迹越扯越大。
大夫人和老夫人也是,之前江岁安说了侯府有人要杀她,可能性最大的也就是大夫人了,本就是续弦,自然见不得原配的女儿。
老夫人虽然也不喜欢江岁安在外破坏侯府的名声,但是这是侯爷最喜欢的女儿,爱屋及乌,更何况自己也不是那种心肠狠毒的人,动不动就要下死手。
“这是怎么了,赵大夫怎么来了?娘,你身子不舒服吗?”
大夫人一脸关切的走到老夫人面前坐下,脸上的真切不像是作假。
老夫人看了一眼江岁然,心里跟明镜一样,倒是江岁然不太好意思,转了过去。
“是岁安不舒服,我让赵大夫来瞧瞧。”
说话间赵大夫已经收了手,对着老夫人一拱手:“大小姐体内余毒未消,身子亏空的厉害,还是要小心的养着,我开几服药喝着会好一点。”
大夫人低声惊呼:“余毒未消,岁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中毒啊,谁这么不长眼的,敢给我们侯府的小姐下毒,你告诉母亲,母亲一定替你做主。”
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不知道的恐怕真的觉得这是一个母慈子孝的场面了。
江岁安低着头,无助的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柳州的大夫人说,是侯府有人要杀我,还说有什么证据,只不过还没等我问出来是谁,大夫人就被抓进牢狱里了。”
大夫人心里一个咯噔,这个蠢货居然什么都说。
不过到底是老油条,脸上的笑容只僵硬了一瞬间就又恢复如常:“侯府怎么可能有人要害你,我估摸着就是柳州江家搞的鬼,还想把这个脏水泼在侯府身上,这是离间我们的感情,岁安你可千万不能中了她的计。”
说着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她应该庆幸自己已经死了,要不然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老夫人看够了戏,这才出声:“好了,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做什么,平白的让外人看了笑话。”
赵大夫:
开好了药方,赵大夫才告辞,摸了摸额角的汗水,这高门大户的还真是是非多,再多听一点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江岁安低眉重新坐回老夫人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
察觉到老夫人语气里有点不客气,大夫人赶紧解释:“我本来是去找岁安的,结果丫鬟说她来青松堂了,我就来问问,庄子上送来了新出的布料,想让岁安先选。”
江岁然嘟着嘴,嗔怒道:“母亲偏心,只喜欢大姐姐。”
这话差点没把江岁安刺激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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