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眸色微黯,道:“我小时候身体很差,从能记忆起就一直在家养病,家教老师给我单独上课。
天气好的时候,阿姨会带我去楼下的小花园玩。”
“其实也有其他同龄的小朋友,但我们只能隔着栅栏说话。
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警告了住在附近的家长,叫他们的孩子不要来这边打扰我养病,我就再也没遇见过同龄人了。”
许嘉澍眉宇紧皱。
就算为了养病,也没道理拦着不让接触一点生人吧?
大学两年,他只知道林间家庭关系复杂,平时从未在寝室里见过他和父母联系,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林间提起家里的事。
林间忽然笑起来,侧过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的眼眸中跃动着平日里少见的狡黠光芒,沉静清冷的眉目如三月春日的桃花般生动明艳起来。
许嘉澍心神微动,问:“什么秘密?”
林间靠近了些,以气声贴在许嘉澍耳边悄悄道:“我父亲想送我出国留学,我是偷偷来A大的。”
落在耳边的气息温热柔软,似柳枝轻拂湖面,许嘉澍心脏漏跳一拍。
“S大是我母亲生前就读的大学,所以我想来这里看她曾看过的风景。”
林间唇角微翘,语气轻快:“我的家教老师帮我辅导功课转学籍、司机叔叔隐瞒我的行程、管家爷爷和私人医生编造我住院的病情让我能出门……他们一同帮我瞒过了我的父亲。”
他望着许嘉澍,脸上藏不住心事,明晃晃地写:是不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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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许嘉澍语气艰涩:“也就是说,你的父亲……两年都没发现你其实在国内读书?”
林间点头道:“是啊,他的助理和管家爷爷几个月联系一次,问我的近况,现在都还没发现。”
许嘉澍感觉到一丝荒谬,追问:“那逢年过节、寒暑假的时候,你没回家?你去的哪里?”
林间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含糊道:“我爸他不在意我在哪儿……对了,是不是到可以看体温计的时间了。”
许嘉澍读出他躲闪的目光,按捺下疑问思绪,嗯了声,接过林间递来的水银体温计。
37.3°。
林间松了口气,道:“我就说我没事吧。”
许嘉澍道:“比你平时的温度偏高,万一半夜烧起来怎么办?我今晚陪着你睡吧。”
温度偏高,那是因为你贴得太近了!
林间屈腿蜷在许嘉澍的怀中忍不住腹诽,困意上涌,抬手打了个哈欠,道:“睡不下的……我真的没事,嘉澍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吧,那你睡。”
许嘉澍放心不下,“要是不舒服,记得叫我。”
到半夜的时候,林间睡得迷迷糊糊,梦见自己坠入了火焰燃烧成浪潮的花海中,浑身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热汗,意识混沌,喉间溢出痛苦呻吟。
“阿间……张嘴,喝水……”
熟悉的声线低沉温柔,带着诱哄的意味。
林间紧蹙着眉尖,听到药这个字下意识别开了头,一副抗拒躲避的模样,又被掰着唇角,冰凉的杯壁倾斜喂进清水。
微凉的水液抚慰喉间沙漠般的灼烧干渴,林间眉间微松,终于主动张开唇缝,乖乖配合喝水,最后一滴甘泉消失时,伸了舌尖急切地想索取更多,只碰到炽热指腹。
指腹颤抖一瞬,飞快地收了回去。
林间清醒了几分,长睫轻掀,在小夜灯的朦胧光线中看见将他半抱在怀里的许嘉澍。
“我……”
林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晕晕乎乎地问,“发烧了?”
许嘉澍嗯一声,给林间擦去额角细密的汗,又贴上退烧贴,道:“我半夜起来,听到你这儿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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