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一边紧张着周砚深的车技,一边看着窗外荒凉的风景,心比风景还苍凉。
她记忆里,九二年已经有点繁华了,城市里车水马龙很热闹的。
怎么这里,荒凉成这样!
天色逐渐黑下来,像一块黑色的幕布遮住了天空,四周看不见一丝光亮,只有汽车灯照着前方不远的地方。
叶笙隐隐看见,车子开过一条两边都是白杨树的柏油路,然后过了哨兵岗,最后停在一栋楼前。
周砚深率先下车,这次倒是绅士了一点,过去给叶笙开了车门:“还能走吗?”
叶笙有些意外,却也不肯示弱,拎着鞋子下车,脚底挨到地面的一瞬间,疼得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路,竟然是小石子铺成的。
只是对上周砚深寻味的眼神,生生压下那股钻心的疼,挺直腰板:“能走!”
周砚深进了单元门,一口气上了四楼,站在四楼左手门边等着慢吞吞上来的叶笙,看她上了三楼缓步台,才开了房门。
叶笙进了屋,看着只有一个三人座沙,一张长条茶几的客厅,水泥地面铺得还是很细腻,浅蓝色印着竹叶的窗帘,和小时候孤儿院的窗帘一模一样,突然有了几分亲切感。
周砚深也不管她,径直去沙前坐下,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再摸出打火机准备点上时,像是想到什么,看着叶笙:“你来这里,你爸妈知道吗?”
叶笙想想,这个男人皮囊虽然不错,只是当律师这些年,见惯了婚姻的凉薄,所以对结婚恋爱不感冒,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要命的投资。
路上她都想好了,这几年司法考试,是不受职业学历的限制,只要报名就能参加考试。
所以,她可以利用一年时间复习,再考一次律考,继续当她的律师,做她喜欢的行业。
想到这里,叶笙挺直腰背,冷漠地看着周砚深:“我是来找你离婚的。”
周砚深眉梢动了动,拿掉嘴里的烟,看着叶笙:“离婚?你想好了?你确定你父母会同意?”
叶笙有些看不惯周砚深这个语气:“婚姻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周砚深没吱声,涂着油彩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最后站了起来:“离婚这件事,你想清楚就行。
今晚你先住这里,卧室里的东西都是新的没用过。
这会儿没有热水了,你实在忍不住就用凉水将就一下。”
叶笙又意外周砚深这么痛快同意离婚,看来这段婚姻也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之前还是他救了自己,既然他客气了,她也礼貌起来:“好,还有谢谢你今晚救了我。”
周砚深又嗤笑一声:“以后出门记得要带着脑子,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叶笙语噎,竟然反驳不了周砚深。
酝酿了一下,正要开口,就听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没等叶笙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周砚深已经拉开阳台的门,直接从四楼阳台跳了下去!
叶笙瞠目,跑着过去趴在阳台边往下看,就见周砚深已经身形矫健地冲进夜幕里,像一头动作敏捷的豹子。
这个男人,不要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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