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着,走到了高台正中。
梅雪衣不禁心惊:“陛下,当心些。”
平台尚未搭建完工,正中处只纵横着许多檀木。
从缝隙中往下望,深不见底,一片幽邃。
她不畏高,但这副身体实在过分娇弱,不敢贸然踏上那些独木桥,生怕眩晕。
昏君倒是如履平地。
只见他走到正当中,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平平无奇的纸包,扬手掷入无底深渊。
梅雪衣凝神听了好一会儿,没听到落地的声响。
他踏着摇晃的板子踱了回来,道:“赵润如。
挫骨扬灰,镇下去。”
他从前便提过,将几个话本中叛变的臣子斩了,镇在摘星台。
梅雪衣垂头看了看毛坯台,有些为难地说:“等到完工之后,该如何把秦姬的骨灰填进去呢?”
虽然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那些白袍修士,但是提前打打嘴炮,长长自己志气灭灭敌人威风还是可以的。
他笑了起来,笑容温柔可亲:“无妨,另有办法。”
他揽着她踱下高台,行至半途见她微微气喘,腰一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被半空的风吹拂着衣袍,梅雪衣觉得自己在飞翔。
抵达台下,他刚把她放下来扶稳,便听得身后响起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咆哮:“陛!
下!”
震耳欲聋的声浪,轰得昏君一个踉跄。
卫今朝俯下身,贴住梅雪衣的耳廓坏意道:“王后,你义弟来了。”
梅雪衣:“???”
这个声音一听就上了年纪,怎会是她的义弟?这是什么奇风异俗?探头一看,只见来者身着重装,看着年纪在五十上下,细长眉眼之间有几分熟悉的影子,似曾相识。
梅雪衣微怔片刻后,恍然大悟。
这是沈修竹的老父亲,定国公,沈平成。
“……”
她上次说要收沈修竹为义子。
沈修竹若是义子的话,他的父亲可不正是成了她的义弟?毕竟不可能让臣子爬到君王的头上做义兄。
梅雪衣:“……”
“怎么。”
昏君淡定地转向沈平成,温润道,“爱卿为孤守好了契殊防线,这是着急讨赏么?”
沈平成深吸一口气,声若洪钟:“金陵内乱,正是我们拓展疆土的大好时机,陛下班师为朝也就算了,为何不抓紧时间大兴兵务!
还有空盖这劳什子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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