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叮嘱年羹尧,“再怎么,哥哥面上也要与他客气一些,苏培盛在御前也没少帮着我。”
年羹尧却是嗤之以鼻,半点不把华妃的话放在心上:“李白那点臭墨子文采还让高力士脱靴呢,他苏培盛能伺候我是他的福气。”
“还有呢,有些话皇上说得,哥哥你就说不得了。”
华妃又说起皇上,“皇上说一家人那是客套,哥哥说一家人就是僭越了。”
说到这个,华妃这会儿还有些后怕,不免埋怨,“哥哥你又还没喝酒,怎么就先醉了呢?”
年羹尧朗声大笑,觉得华妃实在是小题大做了一些:“我说妹妹你啊,是不是在宫里待久啊,这心眼也小起来。
我不过是顺着皇上顺口说一句,何况皇上和咱们是一家子,你是皇上的爱妃,我是皇上的大舅子,可不是至亲骨肉吗?”
他自持功高,又有从龙之功,只觉得如今大清的千里江山有一半都是靠着他得来的,皇上捧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和他计较这些。
华妃见年羹尧如此自信满满,在后宫里养出来的那么点谨小慎微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阿弥陀佛,还好皇上没有怪罪。
还让你送我回宫再回去面圣,想来是没有生气吧。”
没有生气才是见了鬼了。
“夏公公说,皇上气得脸都青了。”
翠音将安陵容交代的东西递出去,又从外面得了消息,回来同安陵容说道,“年将军席间无礼失仪,处处冒犯皇上天威,为人臣子的尊敬是半分也没有。
既不遵从宫中礼数,还自持身份,妄称自己与皇上是一家人,连夹菜都要使唤苏公公。”
“苏公公可是御前的人,这不是明着打皇上的脸吗?”
莳萝皱了皱眉,“奴婢以为华妃娘娘已经够张狂了,却没想到年将军行事作风更胜一筹,就这般,皇上都没怪罪吗?”
见翠音点头,她不免又是一阵担忧,“小主,当真要现在就去见皇上吗?”
安陵容点点头:“这会儿皇上怕是正艰难,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小主思虑周全。”
翠音点头说道,“年羹尧替皇上安定西北,威震西陲,实在是劳苦功高,这八个月来捷报连连,足以证明他领军的实力不俗。
这样一个能人,皇上再怎么样都不会多加苛责的,只是这忍耐之下必定会有隐怒,天子之威被一个臣子踩在脚下,皇上怕是心里也不痛快。”
她看向安陵容,“小主此刻去宽慰皇上,皇上必定会感怀小主思君之心。”
安陵容对着翠音点了点头。
自从翠音到身边后,确实诸事得力许多。
豆蔻年纪尚小,跑腿打探消息是她最擅长的,其他都不算上手,而莳萝虽是年长一些,但到底阅历浅,很多事情虽然能够想得明白,但却没有翠音这般见解深刻,也不能像翠音这样时常给安陵容提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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