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麓拢了拢披风,问她:“已经走了七八日,可有从长安寄来的信件?也不知道姑姑和引玉如何了。”
“应是有的。”
晴野跑去卢康面前,拿到了几封信,又匆匆跑了回来,“卢大人说,今日早上有信使送来,一共三封都在这里了。”
章麓摊开来扫了一眼,最厚的一封来自父亲,另两封分别来自三哥章启和引玉。
爹爹的信比较简单,一大把银票,一张信纸就寥寥几句话,说得是京中流言已经压了下来,如今没什么人再讨论上元节落水的事情。
安国公夫人以祈福为由,去了大相国寺小住,安国公这几日常带着三子崔敏泽出入各种场合,结交上京赶考的学子,还将人送入了国子监读书,应是放弃了崔敏先,想要令立世子了,即便陛下不同意。
章麓忍不住冷笑出声:“崔家那么大的谋划,连嫡子都赔了进去,国公夫人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崔环也真是性急,不说先稳住自己夫人,反而大张旗鼓的抬举庶子,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蠢还是坏。”
章启的信更简单,直接将当年祁中岳副将的口供寄了过来。
她展开案卷,这张纸明显是从装订好的案卷中拆出来的,右侧边缘有些毛糙。
其中提起当年祁中岳曾通过北宁关榷场出过许多批的铁矿,这些铁矿通过关外漕运运输进了回纥,之后便不知所踪。
这些铁矿应该就是赵问舟和赵晚舟兄弟俩帮崔环运走的那些。
而源头只查到是一名姓杨的江南商人,从德州平原郡通过6运送至济源郡,后经济河漕运送至洛阳转运司,再北上走关外送至北宁关,由祁中岳接手转运。
章启在信中让章麓可以以此为线索,去找当年通过济河漕运将铁矿运送至洛阳转运司的那名商人。
还委婉的表示事事都让三皇子出头,她只管躲在暗处看戏就好。
章麓失笑,明白三哥的担忧,她将案卷折好收起,继续看下一封信。
最后是章引玉的信,先是说了一下姑姑的情况,父亲和三叔兄弟俩将姑姑送去了温泉庄子养着,母亲一直陪着,姑姑的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
另外就是泰安帝突然要为六公主遴选驸马,虽然六公主极为不情愿,甚至大闹了三日,却依旧抵不过陛下态度坚决。
不过有趣的是,陛下并没有从世家和重臣中择婿,而是广名帖,无论出身,只要文试和武试皆入前三十便可入选。
最后再由六公主在屏风后相见考校,选中一人成为驸马。
这一下可是让不少寒门学子闻风而动,还有一些打着尚公主光宗耀祖的纨绔子弟也来凑热闹。
用章引玉的原话说:想做六公主驸马的人,比城门外聚集的灾民都要多!
啧,瞧这糟糕的比喻。
不过,章麓对李诗龄不甚了解。
前世她几乎每怎么跟李家人接触过,就连李明月,也是在李鹤霖死后才熟悉起来的。
待李鹤霖拎着宰杀好的山鸡和野兔坐在她身边时,她才放下手中的信,与李鹤霖打听关于六公主的事。
提起李诗龄,李鹤霖的眉头轻蹙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她年纪也不小了,在宫中行事跋扈,是该找个能文善武的驸马治治她。”
说话间,章麓现李鹤霖脖颈上深深的伤痕,瞬间将所有八卦都忘在了脑后,担心的指着他的脖颈:“你受伤了?”
李鹤霖下意识的摸向脖颈,无所谓道:“本想打两只山鸡,没想到会遇到刚生了崽的老虎,被抓了一下,已经涂过药了。
放心,防疫病的药丸也吃了,不会有事。”
章麓拉开李鹤霖的手,借着篝火仔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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