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便嗔怪的一挑眉:“嚷嚷什么?”
萧源气势立即弱了下来:“是沅姐姐要同我见外。”
皱着眉,苦着脸看她。
朱沅一时手痒痒的,恨不能摸摸他的头,神情便温和下来:“你不要便不要,我心中自记着你的好。”
萧源一听这话,通身舒泰,看着她水光滟潋的双目,莫名其妙的红了脸,心乱跳起来。
他觉得这种情形甚为丢脸,万万不能让沅姐姐看出,于是绷着脸,极为严肃的道:“谁要你记好?我走了,回头再送银子来。”
转身脊背挺直的走了。
朱沅怔住,含素凑过来呸了一声:“阴阳怪气的!”
朱沅摇了摇头:“同他计较什么?走罢。”
轿夫闻言起轿,一路熟稔的抬至高阳王府。
谦霞见她来了,笑着迎了上去,如今她与朱沅已愈见亲密,只不曾似寻常手帕交一般手挽着手了。
谦霞指着屋里用细竹条筐装着的几筐胭脂花:“早早的就采摘了下来,她们都用清水洗过一遍的。”
朱沅在含素的服侍下挽了袖子:“这胭脂花儿五月末就该谢了的,怎的到如今还开得这般好。”
谦霞道:“也是下头人想法子延了花期,这开得最末的,淘出胭脂来色儿最浓,往年我家都是这般时节制胭脂,细心淘制出来,跟宫中的也没有两样,要紧的是心意,拿来送人正是礼轻情义重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边指挥婢女仔细甄选摘下花瓣,只要最完整红艳的,余下都撇了。
又使人将用草木灰水浸泡过后的花瓣拿到院中去捣成泥。
说是亲手制,多数还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谦霞一时又道:“今秋宫中要选女官,你可想去?”
朱沅怔了怔,选女官可不同于选妃。
燕朝倒没有前朝的陋习,各官家千金到了年纪从不限嫁,更不会全召入宫中从头到脚吹毛求疵般像挑牲口似的选妃。
倒是讲究个你情我愿,宫中有旨意选妃,家中有妙龄女子想送入宫的,自可请人画像,将画卷送至宗正寺,宫中看中,才会宣入宫中问话,没看中,将画卷退回也不是什么打脸的事。
选女官却是另一码事。
自从舜阳大长公主和钱太后体现出巾帼不让须眉,以及女子特有的睿智后,宫中便特设了些女官位置,大多分管内制衣饰等,也可采纳民意向皇后进言,就连皇后宫中的大长秋,以往都是由太监担任,近年也多用女官了。
一般这些女官多是十四、五岁入宫,十八岁出宫,并不耽搁婚嫁,甚至得了宫中贵人青眼的,婚后还可继续入宫任职。
因入过宫,受过调|教,这些女官大多眼界、行事多有不同,甚至因为一头通着了天,于夫婿仕途上也多有助益,因此只要入过宫,便是提了身价,来日更好寻觅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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