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詹铎看到了那刺,在伤口边缘,混着血肉极难现。
女子的纤细的手指凑近,几乎要触上他的手臂,带着小心翼翼和仔细。
“我给你拔出来吧?”
袁瑶衣开口,明亮的眼睛中带着询问。
詹铎在这双清澈的眼中看到自己影子,像是湖水倒映般:“你不怕?”
这样血粼粼的伤口,要是詹家和周家的姑娘看了,怕有的都能吓晕过去。
“不会,”
袁瑶衣干脆的回了声,然后撸起自己的袖口,“小时候我也帮过祖父处理病人的伤口。”
她还记得自己的动作利索,祖父时常夸奖。
只是后来慢慢长大,父母亲便不让她再抛头露面。
见詹铎的手臂仍搭在腿上没动,袁瑶衣当他是答应,便从随身香袋中取了一只绣花针。
她蹲下去,在詹铎的腿边,左手拖着他的手腕处做稳定,右手捏着针。
她的手腕很细,看着一捏就会碎掉。
室内静下来,外头的风声显得格外明显。
詹铎垂眸,见着那细细的针尖刺进肉中,却没有想象中的痛疼。
烛火耀映中,他腿边的女子很是安静,好像少了些之前与他相处时的僵硬。
傍晚在假山那里,那俩婆子曾说她家行医……
“好了。”
一声女子恬静的嗓音响起,而后她举起手里的针。
詹铎视线一移,看到了沾着针尖上的那一点竹刺。
竟是这么快她就给挑了出来。
接着,他的手臂被松开,重新落回到自己膝上。
“有劳了。”
他道声。
袁瑶衣收好针,往后站开了两步:“还有件事想跟公子你说。”
詹铎正了正身形,左手从床上捡起那张纸图,手一甩展开来看:“说吧。”
“今日,周家大夫人让我去学塾。”
袁瑶衣道,过来送图是一则,这去家塾便是来这儿的第二桩事。
随着詹铎手里的图展开,她的视线不免跟着瞅上去。
上头密密麻麻的线条与标记,原是一张舆图,最中心的位置标注这一座山峰。
巨峰山?
袁瑶衣差点念出来,因为小时候会随祖父去山上采药,知道那里的山形地貌。
詹铎是去了巨峰山,那么手臂上的伤似乎也说得通……
“那便去吧。”
詹铎继续看着舆图,并未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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