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寒未多留意,略一拱手,便待告辞。
冯大婶他要走,却听又热情起来,非要请他进屋,留下用饭。
叶惊寒拗不过她,但见屋中简陋,一家人所用都颇为寒酸,实在不愿见一家人因自己的缘故忍饥挨饿,摇头婉拒,塞了些银钱给冯大婶,便要告辞。
就在这时,门前飞过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吸引了男孩的目光。
一个不留神,又溜了出去。
叶惊寒随后跟出茅棚,只看见男孩站在树下,巴巴地看着停在老槐树上那只毛色艳丽的鸟儿呆。
他略一沉吟,纵步飞身而起,一手托着鸟儿的肚子,将它抓在手里,稳稳落地,男孩欣喜奔来,却不想鸟儿挣扎得厉害。
叶惊寒心有不忍,下意识松开了手,任之扑腾着翅膀飞远。
“好漂亮啊……”
男孩呆呆仰望着远去的飞鸟,唉声叹气道,“连鸟都不愿留在我们村子里……”
“只要你肯努力,总有一天也能长出翅膀,带着你娘和奶奶,一起离开村子。”
叶惊寒看着鸟儿留在他掌心的那根红色羽毛,忽觉怅然。
“大哥哥刚才好厉害,那是什么功夫?”
男孩拉着他的衣袖,两眼闪烁起异常兴奋的光。
叶惊寒笑了笑,却不知该如何与他说。
他自小便背负着仇恨,拜入落月坞门下,几经沉浮,十生九死,一步步走上落月坞宗主之位。
而今功成身就,大仇得报,生命却似乎回到了。
寻常人一生将经历之事,他几乎都不曾遇见过。
父母关怀,哪怕是训斥、打骂——他从小便没有父亲,母亲又是疯疯癫癫,总不认得他,形同于无。
孩童嬉戏打闹,亦不曾有——叶颂楠是个疯子,村中成人在背地里,偶尔都免不了非议,何况不懂遮掩的孩子?他们总躲着他,也不愿靠近。
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也包括一生求而不得的爱,那个他想见,却总是见不到的人。
他注定同她母亲一样,总有一日,要抱着这份遗憾入土。
这样残缺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与一个孩子亲近相处。
叶惊寒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堂屋,打算向婆媳二人辞行,却见屋内无人,后门还开着,便即走了出去,正是灶屋的方向,隔着门帘,碰巧听见里边传出婆媳二人的对话声。
“可楠姑都已不在了,这有什么说不得的?”
这声音清亮稳重,显然出自冯大婶。
“他都把楠姑当一辈子娘了,那些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呢?”
老妪叹道,“当年把这孩子交给楠姑,也是为了能有人照料她,一个没了孩子,一个没了娘亲,不也是刚好的吗?”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冯大婶道,“人家对咱们这么好,又是给阿成橘子,又留下这么多钱……咱们是不是也该把实话告诉他?没准儿,还能让他找回自己的家人,也免得孤苦伶仃……”
叶惊寒无意听见这番对话,脑中轰地炸响一声闷雷。
她们在说什么?
可是在说,叶颂楠根本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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